阿城搖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不知道。他們蒙著臉我看不清。嗚嗚……”
沈清棠覺得還是有點兒呼吸困難,點點頭準備轉身走人。
倒是好奇心重的秦征,問阿城:“積木的事,衙門的人怎麼知道的?”
按理說,捕頭捕快跟阿城這樣的乞丐之間一般不會有什麼交流。
大街上就算遇見,也會躲著彼此。
一方嫌棄,一方害怕。
怎麼好端端的捕快就知道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了呢?
阿城哭聲突然止住,連“呸!”了幾聲。
眼淚順著臉流下來,把臟汙流進他嘴裡了,他還不敢用手擦。
因為他手上更多。
惡心的秦征也連連後退,“你這怎麼回事?被他們扔進糞坑裡了?”
阿城想哭又不敢。
好不容易有人願意跟他說話,也顧不上敵友,有問必答。
“不是他們扔的,是我自己躲在豬圈裡,逃跑的時候掉進去的。
那人見我掉進糞坑就不追我了,我心想反正已經掉進來了等他們走了再上來。”
阿城說著還是沒忍住,哭了起來,“那倆天殺的壞人,讓我泡了一晚上!嗚嗚!我求他們饒命,他們說讓我來自首。
否則還把我丟回去!嗚嗚。”
秦征:“……”
到底是誰惡趣味比他還重?
沈清棠重複了一遍之前秦征問的問題:“官府怎麼知道積木的事?”
阿城想了想,“好像是瑞瑞跟其他乞丐吹牛逼,說我們在鬼宅探過險,還從院子裡頭找到過一個包袱。
後來不知道怎麼傳開了,越傳越玄乎。說我們三個在鬼宅裡找到了寶藏。
沒幾天,我們就被捕快帶到了衙門。”
沈清棠冷笑:“你們就誣賴我,說是我拿走了院子裡的東西?”
阿城對上沈清棠清冷的目光垂下頭,“我們隻是害怕……再說,東西確實是你們拿走的。”
沈清棠點點頭,“你說的對。這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應該付出的代價。我已經付出了,也該輪到你們了。
好自為之。”
說罷轉身就走。
從衙門裡走這一遭也算是禍福相依。
最起碼,從此以後,她就能從滅門案裡全身而退,隻要她不說再不會有人知道她已經勘破積木裡的秘密。
因為怡紅院裡的這套積木是假的。
沈清棠昨晚跟溪姐兒說,積木弄丟了幾個,怕官差問起來惹麻煩,請溪姐兒連夜找人照著做一套。
連同被秦征拍碎的那個一起補上,以防今日官差討要。
至於書,是真的。
之前沈清棠去印刷店印刷經銷商管理手冊以及半截食譜時,順帶印了一本。
就是為了防止突發狀況。
比如書掉水裡、被糖糖和果果撕掉或者像現在這種情況。
如果書的用處如沈清棠所猜測的那樣,那麼留正本和複印件沒有什麼區彆。
甚至去街上的書店裡買一本新的都成。
洋文書在北方稀罕,在寧城這樣的沿海的城市卻很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