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求於他,卻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要換了彆人,他也就弄死了。
而季宴時,開出的條件讓他無法拒絕。
不但不能拒絕救治他和小果果,連賭咒發誓再不下山的諾言都破了,還隻能將就忍季宴時的臭毛病。
最多,嘴上擠兌兩句。
季宴時沒搭理族老,自顧自進了秦征的房間,把果果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沿,朝跟進來的族老伸手,“來吧!”
族老沒動,隻是看著季宴時的眼睛問他:“你可想好了?要用你的命換這孩子的命?”
季宴時淡淡瞥了族老一眼,“我不會死。”
族老氣笑了,“是是是!你是閻王的活爹。你死不了。”
話說的同時,族老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罐。
瓷罐比向春雨手裡的白瓷罐更精致,隻是小了不少。
族老打開蓋子,兩條紅線一樣的蟲子緩緩爬出,乖巧的停在瓷罐邊緣。
“你死不死我不知道。反正,錐心之痛你肯定要受。”
季宴時伸手。
離他最近的季六二話不說掏出一柄小刀,去掉刀鞘,把刀把放在季宴時掌心。
季宴時在自己小臂上劃了一下,立刻出現一道血口。
族老又沒忍住提醒季宴時:“其實,你割破手指就行。”
季宴時搖頭,把血滴在果果眉心,“她看見不好。”
“誰?”
季宴時沒說話,抬手示意讓護衛們都出去。
不想走的秦征在季宴時威脅的眼神下,也跟著退了出去。
族老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說沈清棠?臥槽!”族老沒忍住爆了粗口,“你一個活過今日不知道有沒有明日的人,竟然還會關心沈清棠會不會看見你手指上一個小破傷口?
倒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癡情種。
你知不知道我手裡這對蠱叫什麼?”
族老自問自答:“叫紅線。這可不是月老的紅線,是奪命紅線。
它能把小娃娃感受到的痛苦都轉移到你身上。
而自己本就要承受蠱蠶食心脈之痛,要再疊加蠱王吞噬無雙之痛。我怕你……”
季宴時打斷族老:“動手。”
族老:“……”
族老念著季宴時聽不懂的咒語,隻見兩條紅線在半空中劃過,一條消失在季宴時的傷口裡,一條消失在果果眉心的紅點裡。
季宴時瞬間挺直背脊,鼻尖和額頭上起了細細密密的汗,握住床沿的雙手過於用力,指骨泛白,手背上青筋凸起。
族老開始數數。
“一。”
“二。”
“三。”
“……”
“十。”
季宴時歪倒在床上,手無力的垂在一側。
族老“嘖!”了聲,感慨:“不愧是敢和閻王搶命的人,這都能堅持十個數。”
尋常人紅線入體就暈了。
不,尋常人壓根就活不到這會兒。
向春雨立刻上前給季宴時把脈。
還好。
活著呢!
向春雨鬆了口氣,再探,就是淩亂到孫五爺可能都把不出來的脈象。
“彆探了!沒用。”族老把空掉的小瓷罐收回懷中,“他什麼情況彆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
本來隻需要蠱王蠶食掉他體內的蠱,他就能恢複正常。
誰承想他半路醒來,說另外一隻原蠱在龍鳳胎身上。
關鍵是還真讓他說中了,另一隻蠱真在這個小家夥……”族老指了指裡側的果果,“身體裡。如今不但要救季宴時還得救小果果。
他們中的無雙蠱不是成雙蠱。
本就是你死我活的蠱,怎麼可能同時都救?下山前或許還多少有點可能,如今怕是更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