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姐兒把和沈清棠相識以來,她所知道的沈清棠遇到的事都說了一遍。
說沈清棠如何在兩家“夾縫”中開局。
又怎麼在林家和官家的迫害下,租住了滅門小院。
又如何在租不到店鋪進不到食材原料的情況下如何在寧城做生意,一點點的積攢起第一桶金。
以及如何陰差陽錯進了大牢。
說話太多有些口乾,溪姐兒舔了下唇,繼續道:“沈清棠進牢當晚,我去看過她。她求我找人連夜仿製了一套積木。
這套積木下午我還在糖糖手中看見過。
除了積木之外她讓我來陳家莊拿了一本大乾和外邦的語學書給她。
當時沒在意,後來聽一個來怡紅院的貪官說,那些積木和書是海城林家要的。
還說這些積木和書本來是三個小乞丐在孫武家竊取的,隻是被沈清棠黑吃黑搶走。”
“那三個小乞丐何在?”季宴時問,指尖在桌上點了點,示意溪姐兒喝茶。
“從大牢出來時還剩一口氣,後來失蹤了。”溪姐兒言簡意賅道,不客氣的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小心燙。”喬盛囑咐的話還是晚了一步。
溪姐兒燙到舌頭,還不敢當著季宴時的麵做吐舌頭的不雅動作,隻能皺著臉強忍。
喬盛忙補充:“我特意查過,三個小乞丐後來都死了,死狀其慘,其中應當也有海城林家的手筆。
孫武家滅門的事,我也暗中查訪過,應當是寧城林家所為,但背後有海城林家的手筆。”
季宴時垂眸不語,片刻後抬頭,對喬盛和溪姐兒道:“辛苦了!你們做的很好。下去休息吧!”
喬盛和溪姐兒起身往外走,快到門口時停住腳步,對季宴時歉意道:“抱歉,之前不知道沈清棠是尊夫人,並沒刻意照顧。”
“無妨。你不知道不還是已經全力相助?她很好,不需要我照拂。”
“那……”溪姐兒試探:“沈清棠問我借人,我借是不借?”
季宴時掀眸,似笑非笑的看著明知故問的溪姐兒。
溪姐兒打了個激靈,收回試探的心,低下頭:“我會全力相助。”
出了門,溪姐兒摸摸濕透的後背,對喬盛道:“沈清棠怕是羊入虎口咯!”
喬盛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溪姐兒回頭,望著還亮著燭光的會議室,“季宴時這人,隻怕比咱們想的還深不可測!被這樣的男人惦記上,也不知道是沈清棠的福還是她的禍?!”
季宴時知道她試探之後,看似不動聲色,實則隔空施壓,連身旁的喬盛都沒察覺她方才根本動不了。
像被看不見的手掐住脖子,連呼吸都困難。
好在這種壓力一閃而逝。
警告的意味大過懲戒。
他不許自己過問他和沈清棠的事。
溪姐兒喃喃自語:“沈清棠,姐妹幫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
季宴時掏出一方潔白的帕子,輕輕擦拭著掌心的汗,問一直跪在地上的季姓護衛:“你們也覺得委屈?”
季十七、季六、季十一忙搖頭,“是屬下辦事不力。”
季九跪地抬頭,“他們確實不知,是屬下擅自做主,沒上報寧城的消息。”
季宴時垂眸,“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