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車馬也講究規製,六匹馬拉車是天子規製。
其餘人遞減,普通人隻能腿著。
車廂裡擺滿冰塊,順便冰鎮著各式水果。
季宴時跟沈清棠在一個車廂裡。
這種炎熱的天氣,他也不肯外出騎馬。
何況,季宴時身體狀況似乎看起來更不好了些。
昨夜季宴時暈倒後,很長一段時間族老和向春雨才出來。
他們說,這是因為驅蠱到了尾聲,蠱垂死掙紮,季宴時才會這麼痛苦。
尤其是向春雨,一再囑咐沈清棠看好季宴時,讓他不要動武,多休息。
沈清棠點頭應下。
等回了自己房間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為什麼她要為季宴時負責?
向春雨他們才是季宴時的人啊!
要勸也是他們勸才對。
沈清棠瞥見季宴時唇色發白,臉也異常蒼白,伸手抱過糖糖,問季宴時:“你休息會兒?”
以為和平時一樣得不到回應,誰知季宴時二話不說躺了下去。
順從的讓沈清棠有些不習慣。
客廳空間位置不小,足夠糖糖爬來爬去。
果果似乎越來越好,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麵色越來越紅潤。
醒著時跟普通孩子沒有兩樣。
可,沈清棠總覺得內心不安。
說不出哪裡不對,就是覺得不對勁。
許是母子連心,也許是做母親的焦慮。
沈清棠深吸一口氣,把不安甩掉。
眼前的一切才是真實的。
兩個孩子一動一靜在地墊上和諧的玩耍。
糖糖個頭和身量比果果大了一圈,也更壯實一些,雙手扶著桌椅能站立。
站著也不老實,扶著桌子邊緣,側頭朝果果嘰哩哇啦。
也不知道是顯擺還是鼓勵。
果果多數時候很安靜,不太理會糖糖的挑釁。
同樣八個月大,沈清棠卻總有種果果在讓著糖糖的錯覺。
沈清棠笑著加入兩小隻的互動,手不遠不近的在他們附近護著。
防著糖糖因為顛簸會後摔,也怕慣性會讓果果撞到桌椅邊緣。
這陣子忙黃玉的事,已經很久沒認真陪過兩個孩子。
兩個小家夥肉眼可見的在長大。
來寧城後,衣服都又換了一茬。
難怪都說,孩子三歲之前一定要多陪陪孩子,否則他們一不小心就長大了。
糖糖如今都能含糊不清的叫她娘親。
不過發揮不穩定,有時候能聽出來,有時候聽不出來。
沈清棠突然有些想家,想李素問和沈嶼之還有二哥他們。
***
一道屏風之隔的內室,季宴時並未睡著。
事實上,他如今想合眼都困難。
每一塊骨頭,每一寸筋脈都疼到無法用語言形容。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聽著外麵一大兩小嬉鬨的說笑聲,身上的痛楚似乎減輕了不少。
昨晚,族老問他是在什麼情況之下中蠱的?
如果是他跟沈清棠同房之時中蠱,那麼這世上唯一一個能同時救他跟果果之人就是沈清棠。
他沒回答。
不是不想活,隻是……
沈清棠若知道那晚的男人是他,是殺了他還是會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