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嶼之訕訕道:“那不是話趕話到那兒了嗎?再說,我也沒想到他們會真的來啊!”
“這跟世外桃源似的,誰願意家裡人吃苦受罪?同意很意外嗎?”李素問訓完沈嶼之,又扭頭勸沈清棠,“你爹知道你不喜歡外人進穀。也知道你怕咱們家人不安全。不過,讓那些將士的家屬進穀,我跟你哥也是舉手同意的。”
沈清柯點頭補充,“對!錢越和趙煜他們幾個領頭的來咱們家談的。人家很尊重咱們,隻是來試探著問問。
如果咱們同意人家就來。咱們不同意人家不來。
我和爹商量了下,覺得他們把家屬送進來更好。
這樣,咱爹娘他們能稍微輕省點兒。
畢竟一萬多人呢!
光運送吃喝也是個麻煩事。
我想著他們家屬來了,去鎮上采買的人多了,大家就不用那麼辛苦。
也不用那麼偷偷摸摸。”
沈清棠抿唇不語。
有些不高興。
猜到季宴時的身份,便不難猜錢越和趙煜絕對不是因為沈嶼之的醉話就順杆爬要把家屬送來山穀。
應該是季宴時的命令。
指不定那個想家的年輕士兵都是臨時演員。
就為了設計讓沈嶼之說出讓他們把家屬叫來。
哪怕倒著推,沒有季宴時的允許,這些將士也不敢把家屬從老家弄來。
季宴時想做什麼?
人越多,進出穀越頻繁,所有的人就越不安全。
季宴時明明知道,還這麼做?!
知子莫若母。
李素問見沈清棠不說話,小聲問:“清棠,你生氣了?我們不是故意瞞著你。寫信沒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
沈清柯補了句,“放心。咱們的安全暫時不是問題。”
“嗯?”沈清棠聽著沈清柯語氣篤定,驚訝挑眉,“什麼意思?”
沈嶼之挺直了背脊,一臉驕傲的宣布:“因為你哥如今是北川縣令。”
“什麼?”沈清棠驚的,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北川縣令?”
“燙到沒?”李素問單手拿起沈清棠的手,就著油燈仔細看了看。
水已經放了一段時間,隻是溫熱沒燙到人。
她把小糖糖一起塞到沈嶼之懷裡,彎腰從桌下暗格裡拿出抹布擦桌子上的水,埋怨沈嶼之:“看你不好好說話,嚇到女兒了吧?”
沈清棠顧不上手,看著沈清柯追問,“你真是縣令?”
沈清柯搖頭,“怎麼可能?咱們都是流放犯,我怎麼可能是縣令?”
沈嶼之不服氣,鼓著腮幫子道:“代理縣令也是縣令。”
沈清柯搖頭,“我也不是代理縣令,我隻是代理縣令之職。最多算是幕後縣令。”
沈清棠越發聽不懂,“什麼意思?怎麼回事?”
她隻是出去三個月,又不是出去三年,怎麼家裡天翻地覆?”
“說來話長。”沈清柯示意沈清棠看沈嶼之懷裡的小家夥,“要不,你先把孩子哄睡再說?”
糖糖和果果明顯精力餘額不足,比賽似的打哈欠。
沈清棠點點頭,和李素問一起給他們洗乾淨。
沈清棠的房間在堂屋左側,算是西正房。
沈嶼之兩口子睡東正房。
沈清柯住東廂房。
東廂房四間,還有兩間給季宴時留的。
西正房的左側有兩間耳房,一間是廁所,一間是浴室。
沈清棠的房間,整體格局跟原來差不多。就是屏風的位置被牆取代。
如今成了標準的一室一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