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間,足夠所有的沈家人明白什麼叫世態炎涼。
所有的人,包括她。
因為清楚,才肯讓老大推她來找老三。
真來了,卻又不甘心。
她要了一輩子臉,如今卻要在兒子麵前沒臉。
她不傻,今日這趟絕對不會很順利。
就算老三孝順,願意聽她的,沈清棠那丫頭可不好拿捏。
畢竟,老大對不起她在先。
好不容易等到鑼鼓隊、秧歌隊等中場休息,沈岐之和沈峴之忙從如姑姑手裡搶過輪椅,推著沈老夫人擠到最前頭。
“老三!我們來給你賀喜了!”
正張羅著準備剪彩的沈家人聞言齊齊扭頭。
剪彩自然是沈清棠的主意。
如今北川商場不太平,沈家又沒有根基,需要人背書。
她想請一位特殊的嘉賓來參加剪彩,就為了讓大家知道,沈家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誰知道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她這倆好大伯先來拆台了。
沈清棠微不可見的輕歎一聲,率先迎上前。
躲不掉的麻煩,不如儘快解決。
沈嶼之和李素問對視一眼也跟著過來。
秦征興致勃勃想跟過來看熱鬨,才抬腳就被季宴時眼神製止。
秦征如今也知道季宴時跟沈清棠的事,眼睛轉了轉小聲問季宴時,“你是不是不敢過去?怕沈清棠翻舊賬?”
季宴時目光一直跟著沈清棠,聞言淡聲回:“說起舊賬,咱倆之間的賬是不是得好好算算?”
秦征立馬轉移話題,“你看都是沈岐之的錯才讓沈清棠如今對你愛搭不理。你確定不收拾他?”
沈岐之不過是螻蟻,動動手指頭就能碾死。
季宴時沒答。
就在秦征以為季宴時不會回答自己,目光移向前方時,季宴時突然開口。
“不能弄死。”
秦征一下沒反應過來,“不能弄死?”
為什麼不能弄死?
不過是個流放犯。
季宴時抱著孩子抬腳往前。
他還是更習慣在沈清棠身邊。
“弄死他容易,沈清棠的仇得報!”
秦征眨眨眼,越發困惑。
弄死沈岐之不就是給沈清棠報仇嗎?
邊想邊抬腳跟上。
不能耽誤看熱鬨。
走了兩步,突然反應過來,“季宴時,你是怕沈清棠把火氣都撒在你身上?”
弄死了沈岐之,沈清棠的仇恨就沒了宣泄口。
對沈清棠來說,收買押解官差,把她推出去替堂姐擋災的大伯最為可惡。
其次是收受賄賂的官差。
最後才是季宴時。
若是沈岐之被季宴時弄死,那麼沈清棠的仇就隻能在剩下的人身上報。
若是再把官差弄死。
那麼季宴時就成了沈清棠唯一的仇人。
季宴時那麼腹黑的人絕對不會讓自己承擔所有的罪責。
他得等著沈清棠報複完再弄死沈岐之。
如果他猜的沒錯,那名押解的官差不日將會抵達北川。
隻是不清楚會怎麼來。
等沈清棠報複完那些人,對季宴時的恨自然少了些。
想明白的秦征忍不住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