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尹不會蠢到像劉巡檢這個守財奴一樣,把貪汙的所有金銀珠寶都放在書房中。
抓到一次兩次,還抵不過瑞王一句說情。按不死張府尹徒惹一個敵人,還讓對方有了警惕之心,得不償失。”季一搖頭。
他猶豫了下接著道:“其實,有一件事我心存懷疑,還沒來得及找夫人核實。
按照常理,就算夫人在銀子上做了標記也沒什麼用。
巡檢司那麼多人,夫人的人並不是把十兩銀子都給了一個人。
若是巡檢司十個人,每個人收了一兩銀子呢?
法不責眾不說,劉巡檢也最多落個治下不嚴的輕罪。
可夫人的十兩銀子一兩不少的都在劉巡檢的箱子中,其中一錠銀子還跑到了裝金的箱子裡。
事出反常必有妖。
要麼是劉巡檢太摳,他自己吃肉半點湯都不分給下頭的人。
要麼是夫人提前讓人動的手腳。無論劉巡檢貪不貪,今日也會在他府裡找到大量金銀珠寶。
數量大到什麼都不用說就能給劉巡檢定死罪。”
青衫人思付片刻,開口:“那你應該等夫人拿出證據,去知府家裡再搜一圈不就知道了?
我對張府尹還是有所耳聞,這人狡猾的很,不像彆的官員,不在知府後院住。他是真正的狡兔三窟。
要是能在他家搜到大量不明來源的金銀珠寶,我倒是也有法子不怕得罪瑞王。”
“我也糾結過。”季一輕歎,“我不敢。若是讓夫人冒險,得罪了雲城這麼多官員,等他們報複起來,我怕萬一保護不利,王爺能把我閹了。”
青衫人笑:“我以為你整天掛著個季總管的頭銜已經提前適應了太監的生活!”
季一:“……”
磨牙:“江!文!聿!”
***
沈清棠艱難的回到馬車上,才鬆了一口氣。
無論古今跟官家打交道都不是容易之事。
春杏憋了半天的話終於能問出口:“夫人,你真神,你怎麼會知道巡檢司下頭的人收了銀子也會上交給劉巡檢?
不過是一兩一兩的銀子,我還以為底下的人會揣進自己荷包裡。”
沈清棠把脫下來的大氅交給春杏,從秋霜手裡接過溫在爐子上的果茶抿了一口,才回答春杏的話,“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上梁不正下梁歪’?
劉巡檢都這麼貪,底下的人怎麼可能老老實實把所有的銀子都上交?必定會有人瞞著他把苦主打點的銀子都揣進口袋裡。”
“啊?”春杏茫然眨眼,“那為什麼咱們那個阿拉伯數字從0到9的銀子都在劉巡檢家裡。”
沈清棠看秋霜。
得到授意的秋霜開口:“我放的。沈記糖水鋪子被砸那天來報官,夫人就讓我安排人跟著。不隻是跟著報官,還得看咱們給出去的行賄銀到哪兒。
大多數都被下頭的人揣進自己口袋裡,隻有劉巡檢在的時候,有二兩銀子上交給了他。
不過是二兩銀子,他回家就扔給了小兒子讓他拿著玩。
我和隊友趁黑找到他藏銀子的地方,做的記號。金子裡頭那一錠銀子也是我放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