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
沈清柯:“……”
沈清棠想了一會兒轉身就走。
沈清柯和秦征跟上她。
“去哪兒?”秦征問。
“去吃飯啊!早飯不是還沒吃?”沈清棠摸著肚子問秦征,“你不餓嗎?”
秦征:“……”
餓,但,這是重點嗎?
沈清柯知道是自己冒失惹得禍,再次道歉,“都怪我!”
北川作為邊陲小城,已經夠亂。
卻也沒雲城這麼誇張。
他屬實沒想到季宴時的眼皮子底下,一個偌大的府城,雲州最繁華的地方,會有人明目張膽去搶旁人的宅院。
沈清棠搖頭,“二哥,你初來乍到不懂雲城正常。我來雲城後也是溜達了一個多月才了解這裡的情況。”
沈清柯認真反省自己,“不,若我這樣入朝為官,恐怕活不過三天。難怪老師說我見的惡太少,還不適合為官。”
沈清柯說的老師是指陳老。
陳老同時教著陸思明和沈清柯。
沈清柯門門功課都比陸思明強。
陳老卻說若此時兩人同朝為官,陸思明會步步高升,沈清柯會鬱鬱不得誌,甚至可能有生命之憂。
不是因為沈清柯能力不行,而是他經曆的惡太少。
彼時沈清柯尚且不服氣。
他怎麼就經的惡少了?
他從一個官家公子成為流放犯。
流放路上兩年吃儘苦頭,到北川一年也是生活艱難。
受過大伯和二伯的害,見識過王員外和縣令的陰毒。
還不夠嗎?
此時,沈清柯才明白,還不夠。
遠遠不夠。
成為流放犯,一路上能欺負他的不過是索要小恩小惠的官差。
大伯二伯雖壞,卻也壞在明麵上,從不圖謀他的命,鬨來鬨去不過是要回京。
王員外是惡,可他的惡也沒針對沈清柯,隻是利用了他。更多的是貪婪和對女人的施暴。
沈清柯吃的是生活苦,見的是人間小壞。
卻不知,明麵上的壞不算壞。
就像此刻在雲城,薛家壞,壞在明處,打不過可以繞著走。
可李巡檢的惡,是惡在人心。
他不拿刀不殺人,卻害死數不清的人,斷送無數人的希望。
告官無門,官匪勾結,比刀直接捅在身上還讓人絕望。
這還隻是雲城,倘若在京城……
沈清柯緩緩吐出一口氣,自己還是天真。
他確實不像陸思明,年幼成了孤兒,經曆過大起大落大悲。
見過親戚為了爭他家財產如何喪良心。
一路北上參加科舉,更是嘗儘人間冷暖。
他可以笑著朝敵人道謝,背後再捅刀子。
秦征自幼養在京城,假裝被往廢裡養,見過世家望族的肮臟,背地裡卻血汗一起流,隻是為了讓自己變強。
一家子婦孺在京城,如履薄冰,唯恐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給皇上收拾秦家軍的借口。
季宴時更不用提,恐怕從小到大,就不知道安穩是什麼意思。
對比下來,他天真的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