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薛林心口更疼。
至於火鋪的人屬於兵部,他平時裡也沒能早鋪路,這會兒也不敢貿然上前塞銀子。
主要塞了也沒用。
有個嫖客恰好是兵部的人。
看火鋪的人的態度,還不是個很小的官。
那人惡狠狠瞪了薛林一眼,對火鋪的人命令:“查!給我好好的查!”
薛林聽得一哆嗦,心裡越發埋怨沈清棠。
他隻是一個商人,平時裡最多跟雲城各個衙門打交道,兵部當真是半點交情都沒有。
一句話不敢說的跟在後頭。
跟在他後頭的是剩餘的嫖客們以及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雲城百姓們。
薛林永遠會記得這一.夜。
無比黑暗的一.夜。
他以為青.樓失火已經夠窩火了,沒想到更窩火的還在後頭。
火鋪的人一番檢查過後說是起火點兒在茅坑。
薛林鐵青著臉反駁:“軍爺,您是不是搞錯了?茅坑怎麼會是起火點?”
要說是廚房起火他都不意外。
不過反駁的底氣也不足。
因為茅坑炸了。
汙穢粘稠的液體和固體濺的四處都是。
大家都捏著鼻子遠遠的站在後院門口,隻火鋪兩個查驗起火源的人全副武裝在後院。
哦,還有薛林。
薛林捏著鼻子幾欲作嘔,胃裡翻江倒海,偏還得忍著,憋得一張臉呈青紫色。
聞言再也繃不住,鬆開手反駁。
一句話剛說完,彎腰吐了出來。
吐和打哈欠一樣,都會傳染。
很快院外傳來一片嘔吐聲和乾嘔聲。
火鋪的人雖然帶著麵罩,但是麵罩阻隔氣味的作用實在不大。
他們都沒搭理薛林,隻是快步走出後院,把身上套著的衣物全部脫下來遠遠的扔出去,乾嘔兩聲才捂著嘴到自家上司身邊彙報。
“茅坑裡的糞時間久了會產生一種臭臭的氣,遇到明火就會發生爆炸。
可能是這家青.樓的茅房裡恰好有這種氣,半夜茅房黑,若是嫌門口的燈籠不夠亮,自己點個火折子什麼的就著了。”
火鋪兵的上峰點點頭。
薛林反駁:“不可能!若是像你說的火折子點著了就炸,怎麼會沒有人員傷亡?這一定是有人蓄意縱火!一定是隔壁的沈記!對,是那個毒婦乾的。”
換平時,火鋪兵上峰可能會給薛林點麵子。
他從郊外營中來城裡放鬆遇上這檔子事本就窩火,薛林不但不妥善處置他們這些受害者,把影響降到最低,反而恩將仇報,對隔壁街的女東家不依不饒,火鋪兵上峰越發惱薛林,重重“哼!”了一聲,“你懂還是火鋪兵懂?”
薛林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訕訕低頭。
“他隻是猜測起火的原因。起火時他們不在現場隻能根據經驗判斷起火原因猜測怎麼著火的。
如你所說沒有人員傷亡的情況下,應該不是人點了火折子。那就不能是其他原因?
比如倒香灰或者爐灰的人偷懶,把未完全熄滅的香裹在裡頭倒進茅坑裡,碰見風突然起火也說不定。”
火鋪兵聽到上峰的猜測忙道:“對。屬下確實在茅房中看見灰燼了,還有點未燃儘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