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威略微沉吟,說道:"父皇,張將軍乃忠君愛國之人,性格秉直,發覺事有端倪,揭發太子謀逆,向北冥軍求救。
太子心機深沉,算無遺策,恐張將軍凶多吉少?″
弘帝閉上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景威立馬一手扶著弘帝胳膊,一手輕輕撫摸拍打弘帝背部,滿懷關切說道:"父皇,您一定要保重龍體,您可不能倒。您是我大胤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弘帝滿意地點了點頭,雙眼一睜,寒芒畢現,沉聲道:"老二,你速領十萬鎮天軍奔赴北冥關,擊退北狄,將那個逆子給我捉拿進京,如若反抗,就地格殺。"
景威心中大喜,表麵不動聲色,情真意切說道:"兒臣定不辱使命,兒臣此去,不能在父皇身邊儘孝,望父皇一定保重龍體,等兒臣凱旋歸來。"說完假意擦了擦眼角,用手指把眼睛摳紅。
弘帝略顯疲憊地擺了擺手。
景威退出了禦書房。
北骨原戰場,目之所及,已分不清大地本來的顏色。層層疊疊的屍體鋪滿了原野,像一層厚厚的、蠕動的地毯。
血水彙聚成暗紅色的小溪,在低窪處積成秥稠的湖泊。
象征著大胤東宮威嚴的金龍戰旗,曾經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此刻卻隻剩下半幅殘破的布片,獵獵作響。
北狄的虎豹狼三色戰旗也大多傾頹,或被踐踏成泥,或被焚毀,隻剩下焦黑的旗杆歪斜地插在屍堆中,訴說著勝利者同樣慘痛的代價。
"太子殿下,我們贏了,我們全殲北狄精銳虎豹狼十五萬大軍。現在好了,北狄至少十年不敢犯我邊境。"太子隱龍衛龍一渾身是血,激動地說道。
"是啊,我們慘勝,贏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這個張善,本太子讓他搬援救兵,現在也不見回來,到時候,本太子定要軍法處置。
龍一,清點一下人馬,休整三天。
遣派心腹五人去找尋張善,本太子感覺不好,總覺得有點反常,不對勁!
也許是戰事激烈,過於緊張了。
我們班師回朝,本太子為你們請功。″景逸慘然笑道,雙手滴血,雙眼通紅。
望著北冥軍的方向,悵然若失!
“龍一,這幾天可有張善消息傳來?”
"沒有。"
"不等了,我們班師回朝。"
″太子殿下,前方就是幽冥穀,是最容易伏擊之地,我們現在不到五千人,不如在此休整一番,然後快速通過。"龍一建議道。
"龍一,不要杯弓蛇影,這是我大胤境內,幽冥穀後麵有條通順河,我們通過幽冥穀,再埋鍋造飯,補充水源。"景逸笑著安慰龍一。
景逸一馬當先,眾護衛士卒緊緊跟隨。
突然!
轟隆聲響起,猶如天崩地裂。
前後檑木山石滾滾滾而下,前後出口都被堵死了。
景威站在山頂,有如天神下降,手拿聖旨,一聲暴喝:"太子景逸與北狄勾結,意欲謀反,所率龍驤軍為叛軍,全部格殺,一個也彆放過。"
"景威,你休要血口噴人,我要麵見父皇,當麵澄清。
我可以束手就擒,你不要為難我這些手足兄弟,他們都是我大胤好兒郎。"景逸目眥欲裂。
"太子哥哥,你們卸甲,丟下手中兵器,全部趴在地上。
本王不會傷爾等性命,隻會押送你們進京。"景威狡黠一笑。
"太子殿下,不可卸甲,小心有詐?"龍一提醒道。
"他是皇子,又是王爺,斷不會出爾反爾。何況還有這許多士卒都看著。"景逸淡淡道。
景逸帶頭卸甲……
看著幽冥穀內士卒全部卸甲完畢,丟下兵器,景威閃過一絲陰狠眼色,右手抬起,狠狠一揮,猛喝道:"射……″
萬箭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