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的爭吵聲戛然而止,半掩的房門從裡麵拉開,在看清楚外麵站著的人後,阮語冰愣住了。
“朔寒?”
阮語冰還抱著希望,覺得溫朔寒可能並沒有聽到她剛才說的話,上前想拉他的手。
“彆碰我!”
溫朔寒的反應很是劇烈,猛地甩開湊上來的阮語冰,低著頭喘息。
半晌,溫朔寒才終於有勇氣抬頭,眸裡峻刻的恨意看的阮語冰心下一驚。
“是你找人撞的阿影...”
溫朔寒咬牙問出這句。
阮語冰見事情敗露,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
“是我找人撞的怎麼了?我們倆已經結婚了,現在孩子都這麼大了,難不成你還惦記著你那個男朋友不成?”
“啪!”
阮語冰話還沒說完,溫朔寒就控製不住了,向來溫文爾雅就像沒脾氣似的人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動手打人。
手懸在空中半天沒有收回,抖得不成樣子。
阮語冰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臉,聲音猛然尖銳了起來,
“溫朔寒,你敢打我!?長這麼大我爸都不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你憑什麼打我?”
溫朔寒收回手麵色唇色都慘白,和氣得滿臉漲紅的阮語冰徹底對立。
“阮語冰你是個瘋子...”
是自己害了阿影。
這麼多年,溫朔寒一直都把當年那場車禍當成意外。
他被欺瞞著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這麼久。
如今真相揭開的那刻,溫朔寒是真的產生了殺掉阮語冰的想法。
“溫朔寒,你不會以為你能讓警察把我抓起來吧?我已經讓那該死的女人把證據全銷毀了,你就算報警也沒用。”
女人尖銳的聲音不斷,溫朔寒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死死盯著阮語冰啟合的唇,壓在心裡的恨徹底爆發了。
“瘋女人,你去死吧?”
“你....”
阮語冰被突然暴起的溫朔寒掐著脖子按在了牆上。
溫朔寒似乎是真的想置她於死地,沉著眸色不停施加力道,已然失去了理智。
呼吸被剝奪的女人臉色逐漸青紫,長指甲深深陷入了溫朔寒的手背,見掙紮無望索性笑著擠出一句,
“你動手啊...讓小酌知道你親手殺了他的媽媽..”
聽到兒子的名字,溫朔寒身形一頓,麵上閃過掙紮的情緒。
剛才送酌酌上學的時候,他還和自己說讓他工作不要太辛苦,記得早點過來接他。
溫朔寒遲疑了,渾身脫力似的鬆手。
阿影回不來了。
他不能這麼自私。
但是讓溫朔寒和殺了自己愛人的阮語冰繼續維持相敬如賓的婚姻,溫朔寒也做不到。
阮語冰順著牆坐到地上嗆咳,脖頸上一圈青紫掐痕很是駭人。
但她在笑,笑的得意又囂張。
“不敢動手了嗎?你想讓小酌有一對殺人犯父母嗎?你敢嗎?溫朔寒...”
阮語冰說對了,溫朔寒確實不敢,他要是孤身一人的話,他絕對會殺了阮語冰。
但現在有了酌酌,他不能讓溫時酌同時失去父親和母親。
“我們離婚。”
溫朔寒艱難地撇過頭移開視線,克製住自己不去看阮語冰。
“你憑什麼和我離婚?溫朔寒,你想都不要想,你這輩子都彆想離開我。”
阮語冰偽裝了這麼久,現在終於和溫朔寒撕破臉,頭發淩亂地坐在地上,瘋瘋癲癲吼著。
“不離婚也無所謂,我不會再回來了,我就算死在外麵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了。”
溫朔寒沒辦法再和阮語冰生活下去了。
聽到這話,本就瘋魔的阮語冰歇斯底裡地喊道。
“你要是走了,你信不信我帶著小酌死在你麵前!”
溫朔寒心猛地一沉。
他也想帶走溫時酌,但他知道阮語冰是絕對不會鬆手的。
就算真的打起官司,他也鬥不過阮家的精英律師團。
“與我無關了...阮語冰,這個孩子怎麼來的你心裡清楚。”
溫朔寒故作無所謂地開口。
沒事的,有阮鬆韋在,阮語冰是不可能傷害到小酌。
阮鬆韋一直很疼愛小酌這個唯一的外孫。
不會任由阮語冰發瘋的。
“你不管?小酌是你的孩子,你就這樣把他丟下不管,不怕遭報應嗎?”
阮語冰撲到溫朔寒身上扯住他的衣角,卻被男人大力甩開。
溫朔寒低頭睨著狼狽的阮語冰,一字一頓出聲,
“阮語冰,如果有報應這種東西的話,最該死的人應該是你。”
說罷,溫朔寒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很久之前,他剛和阮語冰結婚的時候,阮鬆韋來找過他。
“小溫,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小語被我慣壞了,可能會做出些出格的事,你以後遇到什麼麻煩可以給我說。”
阮鬆韋知道自己女兒所做的一切,對溫朔寒這個無端受牽連的青年總是心懷愧疚。
“阮老,我不求你幫我什麼,隻希望你能把我家裡的四位老人安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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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朔寒知道自己要是沒辦法安頓好家人的話,他們就會一直成為阮語冰威脅自己的工具。
阮鬆韋心裡有愧,幾乎是立刻就答應了溫朔寒的要求,背著阮語冰轉移了四個老人。
溫朔寒早就孤身一人沒有牽掛,隨時都可以離開。
之前一直不走是因為有溫時酌。
現在得知了當年那場車禍的真相,溫朔寒心死的徹底。
他想去陪程綏影了。
......................................
“怎麼沒有人來接我...”
學了一下午鋼琴的溫時酌抱著自己的小背包站在小區的大門。
半個小時前他都已經下課了。
但這麼久了還沒有人來接他。
他記得記得爸爸媽媽的電話,但怎麼打都打不通。
“要不給外公打一個吧,爸爸媽媽肯定在忙。”
蹲在地上的小孩都沒有旁邊的花壇高,對著電話手表小小的屏幕開始撥號。
但平日裡他不怎麼給阮鬆韋打電話。
一連試了好幾次都沒按對。
連著打了好幾個空號後,溫時酌終於想起了阮鬆韋的電話。
手表響了幾聲後電話很快就接通。
等了半個小時的孩子見電話打通眼睛一瞬間就亮了起來。
“喂,外公!”
阮鬆韋聽出是自己外孫的聲音,趕緊應話,
“是酌酌啊?給外公打電話有什麼事?”
溫時酌把自己扯掉的幾片葉子小心翼翼地放進花壇,難過地抱怨,
“外公,沒有人來接我,我已經等了好久了,爸爸媽媽都沒有來。”
阮鬆韋一聽這話急了。
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在外麵待這麼久,萬一遇到人販子怎麼辦?
“那酌酌現在在哪裡?外公馬上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