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爹欠了我們這麼多錢,今天就把你賣給伢子抵債。”
破敗的木屋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本就脆弱不堪的門板,直接破了個大口子,搖搖欲墜的晃著。
瘦弱孩童躺在一堆稻草上,臉上不正常紅暈昭示著他現在正發著高燒。
但這些凶神惡煞的漢子可不會因為他是個小孩就心慈手軟,扯著他的衣領就把人扯起來懸在了半空中。
發燒昏迷的孩童硬生生被他給折騰醒,萎靡地睜著眼睛。
明明才不過十歲的孩童,黑漆漆的眸底卻沒有半點光亮。
隻剩一片空蕩的死寂。
冷漠沉寂的眼神看的壯漢心下一顫,但很快又恢複鎮定,死死勒住他的脖頸,揚聲吼道,
“小畜生,說,說你家裡還有沒有銀兩?”
問也沒有。
這地方破的四麵漏風。
欠錢的男人早就跑掉了。
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管不顧,將他獨自扔在了這無水無糧的破屋裡。
就算討債的漢子不上門,染了風寒的魚安易也活不了多久。
隻能躺在柴火堆上等死。
“咳咳咳...”
魚安易喘不上氣,嗆咳兩聲,他嗓子啞的說不出話,隻能費力地搖搖頭。
他已經兩天沒見水米了。
能撐到如今全靠他命硬。
指不定對魚安易而言被賣給伢子都比在這裡活生生等死要好。
“大哥,我瞅著這地方也不像有錢的樣子,這小孩也跟病懨懨的小雞仔一樣,估計過不了幾天就死了,還是趕緊帶走賣出去吧。”
跟在壯漢身後的男人見狀況不妙,上前阻攔。
萬一真把這小孩掐死了,那可是一塊銅板都拿不到了。
他們今日也就算是白跑一趟。
“行吧,魚石跑了估計也不會回來了,就把這小兔崽子帶走吧。”
剩下幾人把這小破屋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隻能悻悻離開。
就在一行人拖著半死不活的魚安易準備一把火燒了這破屋子泄憤的時候,輕飄飄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魚家欠你們多少錢?”
為首的壯漢轉身想看看是哪個人不長眼,回頭愣住一瞬。
弱風扶柳的一人,臉上還帶著沒褪去的病氣,看上去也是活不久的樣子。
被人拖拽著的魚安易在看到趕來的青年後,突然掙紮起來。
要不是有人按著他,還真讓他掙脫開了。
“小兔崽子,想乾什麼?”
那人抬手就想扇,手都懸在了半空中,卻被人隔著手帕捏住了手腕。
“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打孩子。”
溫時酌甩開男人的手,順手扯過還在發懵的魚安易,拉到自己身後。
真是的。
剛睜開眼000就喊他過來救人。
這小孩還一股子蔫巴味。
要真挨上這麼一巴掌,還不得把他打死了。
“哥哥...”
魚安易有些惶恐地扯了扯溫時酌的衣角。
自從魚石騙走了這人許多錢去賭後,魚安易已經很久沒見到過溫時酌了。
沒想到他竟還願意出麵幫自己。
“你個白麵書生摻和這事,莫不是想挨你虎爺的拳頭了?”
見自己做事都有人阻攔,漢子揮了揮拳頭,威脅意味明顯。
溫時酌微微皺眉,不是因為害怕,單純是覺得這小孩的聲音真難聽。
魚安易嗓子啞成小公鴨了。
單是聽他說話,就讓人覺得耳朵難受。
但溫時酌又不敢表現出來,怕傷這小孩的心。
隻能安撫地攥住他的手。
“魚石欠你們多少錢,我替他還了。”
溫時酌其實沒什麼銀兩。
原身的錢都被魚石卷走了。
他如今和魚安易差不多。
都窮的叮當響,
不過,他有000。
這笨蛋係統為了讓他快點救下氣運之子。
給他塞了一大包銀子。
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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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替這小兔崽子贖身?”
壯漢輕蔑地掃了眼擋在魚安易身前的青年,眼底閃過狡詐的光,伸手比了個數,
“三百兩,魚石欠我們賭坊三百兩白銀,你要是掏不出來的話,我就把他帶走賣了。”
聽到這話魚安易著急地扯扯溫時酌的衣角,含著眼淚搖頭。
“不是的,我爹隻欠了一百五十兩銀子...”
這群人就是在坐地起價,看溫時酌性子軟,好欺負,所以直接把賭債往上翻了一番。
“沒事。”
溫時酌安撫地摸摸孩童的腦袋。
反正有000在,錢隻是數字。
銀子這玩意要多少有多少。
“我把銀兩給你們,他我要帶走。”
溫時酌今天來這裡,就是為了魚安易。
彆的什麼都無所謂。
幾個大漢聽溫時酌這麼說,對視一眼,笑了。
可算是讓他們碰見冤大頭了。
這小崽子又瘦又乾巴,還病懨懨的,一副短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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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給伢子轉手當奴隸估計也值不了幾個銅板。
“行,三百兩,銀子留下,人你帶走。”
趙虎答應得爽快。
拿這三百兩回去給主子,定會得到嘉賞。
這不比搶個半死不活小孩回去有麵子。
魚安易急得沒辦法,眼淚汪汪的。
剛麵對幾個壯漢都不急不怕的小孩。
就因為溫時酌要替自己那個所謂的爹還賭債啪嗒啪嗒掉淚珠。
溫時酌沒多說什麼,掏出早就備好的銀兩,鼓鼓一包,遞了出去。
“這裡麵比三百兩隻多不少,你們拿了銀子就走。”
溫時酌抵唇咳嗽了聲,不卑不亢地對上幾人。
儘管這些人看上去一拳能揍他十個來回不帶拐彎的。
打手解開包裹看了看,確認銀兩沒少後,心滿意足地掂動兩下,揮揮手,
“都走吧,人家命好呦,都要被賣去當奴隸嘍,還能遇到貴人。”
話裡話外都是對溫時酌的嘲弄。
想不明白,怎麼有人願意為了個半死不活的臭小孩白扔這麼多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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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酌不在意他們怎麼說。
見這幾人離開後,轉身看向哭成小淚包的魚安易。
正發著高燒呢。
魚安易一哭,眼睛臉蛋都是都是通紅。
煞是可憐。
大冬天的,身上隻套著破布麻衣,嗖嗖往裡麵灌風。
不染上風寒就怪了。
“和我走吧,魚大哥他不會回來了。”
溫時酌來得匆忙。
自己穿得也不怎麼厚。
偏生原身還是個病秧子,回去後大抵風寒的人會變成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