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景耀又不是什麼蠢人。
既然打定主意要把這幾人抓進宮。
那定會讓人看守這宅院。
確保一隻蟲子都飛不出去。
又怎麼可能讓三個大活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掉。
溫時酌掀開馬車的簾子看了眼。
時辰太晚。
街上沒了人影。
隻剩一輛馬車獨自馳行。
不用想都知道情況不妙。
可永安永福卻對他們如今的處境一無所知。
兩人還在議論,等出了京,要在哪座城落腳。
之後又打算怎麼過。
溫時酌沒參與,靠在窗邊,閉目養神,
等會還有場硬仗要打。
永安永福倆沒心眼的,不用想這麼多。
但他還得想想。
端景耀會不會因為他們的逃跑而生氣,會生何等的氣。
自己又該怎麼從盛怒的太子手裡保下自己的兩個小廝。
馬車平穩行駛。
永安永福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他們精神緊繃了一天。
也都累了。
兩人頭抵頭靠在一起睡。
儘量給公子騰出更寬敞的位置。
也不知過了多久。
馬車緩緩停下。
簾子被掀開,有光照了起來。
被吵醒的永安迷迷糊糊地揉了下眼睛,嘀咕道。
“這麼快就到了嗎?”
還沒等永安把話說完,泛著寒光的劍刃就暴露在他的視野裡。
一下子給人嚇一激靈,登時恢複了清醒,不受控地大喊一聲。
“永安你好吵。”
永福睡得沉,但還是被永安這麼一嗓子給吵醒了,嘟囔著抱怨。
永安渾身哆嗦地拍了拍永福。
這才把人叫醒。
永福也看到了守在馬車周圍的一圈影衛。
嚇啞火了。
一句話也說不出。
溫時酌早就醒了。
但還是等永安永福相繼反應後,才睜開眼睛。
雖沒他們兩人反應得這麼劇烈,但臉上的血色卻也在看清狀況的瞬間褪去。
怎麼會?
他們被抓到了?
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主仆三人在刀劍的驅使下,跟小雞仔似的被驅趕下車。
這地方儼然不是城內。
亭台林立,
更像是大戶人家的宅院。
“公子...”
永安永福也摸不清狀況,搞不懂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但麵對一群持劍影衛,還是下意識地擋在了溫時酌身前。
可...
永安永福兩個小廝哪裡比得上自幼訓養好的影衛,直接被擒倒,壓了下來。
刀架在脖頸上。
熟悉的場麵。
似乎在他們那座小小的宅院裡就已經見過一次了。
所謂的車夫從馬車前下來。
永安一眼就認出了不對,喊出聲,
“你根本就不是我找的那個車夫!”
傻孩子,當然不是了。
溫時酌見永安一副如遭雷劈的樣子,搖了搖頭。
早就換人了。
這地方應該是皇宮。
不聲不響帶三個人進宮。
端景耀比他想象得還要手眼通天。
也許這場皇位之爭早就已經被端景耀給捏在掌心控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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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不跑嗎?”
幽幽的聲音響起。
溫時酌循聲看去,在塘邊亭下看到了,自斟自酌的熟人。
端景耀。
果然是他。
“既然你違背誓言在先,那我沒辦法,隻能收下你這兩個下人的腦袋了。”
太子隨便的一句,就能決定永安永福的兩顆腦袋什麼時候落地。
永安永福聽到這話,一下子抖得和篩糠似的。
他們隻是尋常奴役。
怎麼可能完全不怕死。
隻是對主子的忠心讓他們又鼓起勇氣。
咬死一句話不說。
硬是扛著不露怯。
可當劍刃真的抬起,又馬上要落到兩人脖頸上的時,永安永福還是害怕地閉上了眼。
“等等!”
溫時酌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倆人頭落地。
搶在影衛動手前出了聲。
劍堪堪止在半空。
永安永福軟軟地坐在地上,嚇得脫了力。
“是我讓永安永福同我出城的,有什麼你衝著我來!”
溫時酌直直衝著端景耀出聲道。
神色凜然,分毫不懼。
“衝你來有什麼意思?我早就說了,允許你把這兩個小廝帶上,但你非要試著逃跑,還得讓我費心力把你們三人抓回來,不得付出點代價?”
端景耀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酒壺,狹長的眸帶著笑意。
可說出的話,卻聽的人脊背發涼。
“這事和他們無關,是我逼他們的,你若是消不了這口氣,要殺要剮隨你便。”
溫時酌側身擋在永安永福身前,目光灼灼,對上端景耀的視線。
“嗬...兩個下人的命,有什麼重要的,你是真蠢還是假蠢?連這點東西都想不明白?”
端景耀過於直白的話,讓軟性子的讀書人,氣得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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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永福陪我多年,我們早就形同一家人,才不是你所謂的主子和下人,倒是你,生得一副好皮囊,卻白瞎了顆冷酷無情的心。,”
毫無威懾的辱罵。
讀書人翻來覆去也隻會這麼幾句。
端景耀嗤笑一聲,
“想救他們兩個?”
溫時酌抿唇,點頭。
如今不是逞強的時候,永安永福的命都在他一念之間。
他得忍。
端景耀朝他招招手。
溫時酌雖不知他想做什麼但還是乖順地走上前。
端景耀沒說什麼,隻是把酒壺往他麵前推了推。
溫時酌垂眸看去。
這是個精美異常的酒壺。
壺作海棠式,曲流彎若新月,環把如螭龍銜珠。蓋頂嵌紅瑪瑙鈕,壺身滿飾錯金銀雲雷紋。
端景耀當著他的麵。
從袖中取出一個油紙包。
把裡麵的粉末倒進了酒壺。
然後隨便倒出兩杯酒。
推到溫時酌麵前,笑道,
“這兩杯裡,一杯是,另一杯則是讓人穿腸爛肚的毒酒。你是選喝酒,還是選他們兩個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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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二選一。
溫時酌皺了皺眉。
端景耀這個酒壺他認得。
回心壺。
轉動壺頸,隔板小孔對準目標空間可倒出對應液體;或堵注水口,控製不同內膽液體流出。
一壺可倒出兩種酒液。
又或者說有毒沒毒全靠倒酒者的心情。
隻是方才端景耀的動作,溫時酌也沒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