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兒大壽。
端景耀這個做太子的,本該早早到場。
但他就像早知道自己那個好皇弟會霸占他的位置似的。
刻意選擇姍姍來遲。
遠遠看到,端景耀冷嗬一聲,臉色陰沉幾分。
果不其然,端淩霄又坐在主位右側的第一個位置。
坐在那個本該屬於太子的位置上。
“你怎麼了?”
溫時酌皺眉看向一瞬間冷沉下來的端景耀。
還當這人陰晴不定的毛病又犯了。
“無妨。”
端景耀擺擺手,挽著他入席。
溫時酌也知道如今不是說話的時候,閉上嘴沉默了。
端景耀入場的時候,原本歌舞喧囂,熱鬨一片的場麵,莫名寂靜一瞬。
要知道,這個太子慣來是個不近女色的主。
今日也不知從哪裡拐了個大家閨秀。
竟就這樣直接帶她參加皇帝的壽宴了。
為何說是大家閨秀呢?
單看這小姐身上的衣裳就名貴非常。
腕上戴的那首飾又像是西域進貢的血瑪瑙雕刻出的。
要知道,這玩意整個皇室都翻不出來幾件。
再說儀態,入席到如今,這人始終一言不發,一舉一動都顯矜貴,定是受了好生教養的。
被端景耀扯著坐下的溫時酌並不知這些人在想什麼,隻覺得隔著麵紗都能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身上或探究或驚羨的目光。
他不是個喜歡出風頭的。
這樣的場麵讓溫時酌覺得很是不自在,側身往端景耀身後躲了躲。
試圖讓他替自己阻擋這些目光。
隻是這舉動並沒什麼效用,相反還跟坐實了他和端景耀有“奸情”似的。
瞧瞧這家小姐,遇到麻煩隻會往太子殿下身後躲。
定是平日裡頗為受寵,做事才敢如此放肆。
當然,席上投來的還有不少妒忌怨懟的目光。
就算端景耀殘暴不仁的名聲在外。
也不乏想攀上高枝當太子妃的世家小姐。
誰不知太子是最有希望繼位的。
隻要能嫁他作妃子。
那用不了幾年,也許就能坐上皇後的位置。
一國之母。
試問誰能抵抗的了這四個字。
之前有端景耀不近女色的傳言在外,這些世家小姐還都隻能觀望,尋機會動手。
這下可好。
原來早就被她人捷足先登了。
小姐們又氣又惱,把手上的帕子都捏緊揉皺了,死死地盯著那人看。
恨不得能直接扯下麵紗,看看到底是長成什麼樣的天仙,這麼輕而易舉就迷住了太子殿下。
“端景耀,朕壽宴你來遲也就算了,見到朕連行禮祝壽也沒了,真是越來越不通規矩了。”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像是早就看端景耀不滿了,如今逮到機會,直接當著一眾大臣的麵嗬斥太子。
全然沒想著給端景耀留幾分情麵。
皇帝和自己的幾個兒子早就撕破臉了。
如今也隻是勉強維持麵上的平靜。
但這點祥和極易被打破。
仿佛沾了水,一戳就破的脆弱紙張。
端景耀聞言,不緊不慢地起身離席,吊兒郎當地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開始說壽辭
“兒臣恭祝父皇聖壽無疆!父皇治國安邦,澤被萬民,以雄才大略開創盛世太平。兒臣承蒙教誨,常思父皇劬勞。”
“值此誕辰,願父皇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龍體康泰,聖心常悅,家國永固,山河同慶!”
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
“方才兒臣見皇弟坐在兒臣的位置上,還當他已經替兒臣給父皇祝過壽了,如今看來皇弟還真是不通禮節,兒臣替他向父皇母後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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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通禮節的到底是誰?
台下大臣聽到這話都木了。
拋開你跟挑釁似的那些祝壽詞不說。
再怎麼說皇帝也是你親爹,他的壽宴你姍姍來遲最後到場,還好意思和彆人講禮節。
當然這些話大臣們隻敢想想,是萬萬不敢說出聲的。
畢竟以後若是端景耀真登上了皇位,他們今日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就可能決定自己日後的官還能做多久。
還是謹慎為妙。
端景耀說完,都不等皇帝開口,就回去坐下了。
做了大半輩子皇位的皇帝,硬是被自己這不孝子氣得不輕。
但今日是他的壽辰他也不好將此事鬨得太難看,隻好一揮衣袖,冷哼了聲算是過去了。
端景耀坐回溫時酌身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親昵地蹭蹭他的臉頰。
就連葡萄他都要剝好了皮才往這人嘴邊遞。
本來想低調熬過去的溫時酌被他這麼一整直接成了焦點。被來自八方的視線盯得如芒在背。
該死的端景耀,自己惹風頭就算了,能不能考慮下還坐在這裡他嗎。
這樣一來,等會自己不就成了活靶子嗎?
溫時酌捏上糕點的指尖緊了緊,稍一用力,糕點就在手裡碎成了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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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葡萄都遞到他嘴邊了,他也不能不動彈,麵子還是要給端景耀的。
隻能匆匆從這人指尖接下那顆剝好了皮的葡萄。
隨之低聲道,
“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了?讓我自己安靜的做會。”
端景耀偏頭看了他眼,似乎也讀出了他的為難,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溫時酌這才鬆了口氣。
“叮咚叮咚,宿主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我現在給你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就在溫時酌沉默裝自己不存在的時候。
000久違地上線了。
不過聽上去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
“先說壞消息吧。”
溫時酌扯了扯麵紗,讓它不再隨風飄蕩,萬一等會一不小心被風掀開了麵紗,露了臉那可就不好了。
他習慣現在壞消息,如果壞消息都是在自己的接受範圍內,那有沒有所謂的好消息也不重要了。
聽溫時酌這麼說,000還挺失落的,它還想先和宿主說好消息呢。
不過,000自詡是一個聽話的好係統,趕忙順著溫時酌的意思來,
“宿主,壞消息的話就是這裡等會兒要死人了。”
溫時酌抿酒的動作一頓,隨之又淡定地放下酒杯。
壽宴這東西來上個什麼刺殺還是挺正常的。
隻是不知道這回哪個倒黴鬼成了被刺殺的目標?
“好消息呢?”
溫時酌接著問道。
000激動出聲,
“好消息就是宿主你馬上就可以見到熟人了。”
這聽上去並不算什麼好消息。
溫時酌足不出戶,認識的人不多。
能稱得上是熟人的那更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