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燼天手略微攥緊,那魂霧就像受到了什麼極大的痛苦似的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尖銳刺耳。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慘叫聲就掐斷。
那團魂霧轟得炸開。
“他死了嗎?”
溫時酌眼睜睜了看著那前魔尊的魂霧消失不見。
裴燼天就是當著自己的麵把他親爹給弄死了?
“嗯。”
裴燼天點頭。
他本想放任這老不死的在這裡永遠被折磨。
可在看到溫時酌後,裴燼天兀地覺得這樣的報複方式沒意思極了。
其實溫時酌說的挺對的,那老不死的確實挺該死的,把他困在這裡惡心的也隻有自己。
裴燼天莫名想開了。
隻是,裴燼天才不願意承認這事和這隻狐狸有關係。
裴燼天將自己困在仇恨裡太久之前也不是沒人勸過他。
讓他給老魔尊個痛快。
裴燼天始終不甘心,憑什麼他受了這麼多磋磨,這老不死的卻能得個痛快。
可方才聽了溫時酌得話,他卻忽然想通了。
那老魔真做了那麼多壞事,確實該死。
但自己反反複複的折磨他,其實也是在折騰自己。
每回來到血池看到那團魂霧,裴燼天都不可避免會想起,自己晦暗而難以回想的過往。
所以裴燼天才產生了了結一切的念頭。
“那我們離開這裡吧?”
血池翻湧著咕嘟咕嘟冒泡。
這地方陰暗又狹小,空氣中都彌漫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道。
溫時酌實在不喜歡。
隻是裴燼天不帶他走,他也沒法子離開這裡。
“好。”
裴燼天偏頭看見眉頭皺緊,滿臉嫌棄的狐狸,心情莫名愉悅了幾分,拉住他的手。
帶他離開了這裡。
............................................
溫時酌在魔宮住下了。
他住的甚至是裴燼天的寢殿。
這魔尊也不知怎麼想的,竟放任自己和他同住。
也不怕半夜...
好吧,裴燼天確實不怕,就算溫時酌費儘全力估計也弄不掉這人幾根頭發。
不過...
離開秘境之後,溫時酌尾指上戴的儲物戒已經恢複了儲物功能。
隻是才剛到魔域那儲物戒就被這魔尊拿走了。
他既然知道溫時酌身上多的是保命的法寶,那裴燼天又不傻,自然不會放任儲物戒在溫時酌手裡。
“裴燼天,你這魔域這麼大,難道找不出彆的寢殿了嗎?”
溫時酌坐在軟榻上,看向正站在窗邊整理玄色外袍的裴燼天。
那袍子上用銀線繡著暗紋魔紋,紋路似有流光閃動,襯得裴燼天本就挺拔的身形愈發修長挺拔。
墨發鬆鬆束在腦後,幾縷碎發垂在頸側,添了幾分平日少見的柔和。
可待這人回頭那雙陰戾凶狠的紅眸又將這少的可憐的柔和給衝散。
這可是裴燼天。
族長魔族生殺這麼久,又怎麼可能是個溫柔的人?
.裴燼天轉過身,血色眼眸落在他身上,竟沒反駁,反而緩步走過來。
“那你說說你想住在什麼地方?”
裴燼天說這話,自然不是任君挑選的意味。
他向來殺伐決斷。
既然已經把這狐狸安排在自己寢殿,那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說這話單純是為了逗弄溫時酌。
“隨便,反正我不想住在這裡,為何你睡外間的大床,讓我睡外間的軟榻?”
這才是溫時酌計較的地方。
和裴燼天同睡這事倒是無所謂。
他剛好還能趁著機會吸收點陽氣,短暫修煉下以示勤奮。
隻是嬌生慣養長大的狐狸對自己的居住條件很有要求。
就算在飄渺宗,宗主也要專門叮囑那些弟子把他的房屋修葺的好些。
以至於最後完工的時候,溫時酌的住處比帝烏的還要氣派不少,並排立在那裡,讓彆人看都分不出哪個是仙尊住的。
“你倒是膽大,還和本尊談上條件了。”
裴燼天屈指彈了下他額頭,明明沒用多大力氣。卻聽得“砰”一聲悶響。
溫時酌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覺得自己頭頂好像有什麼東西冒出來了。
他下意識抬手去摸,才發現那對藏了許久的狐耳不知何時露了出來,尖梢還泛著粉。
?
裴燼天把他原型變出來了!!
不等他回頭,就已經有根毛茸茸的大尾巴晃悠悠飄到他麵前了。
“還和我談條件嗎?”
裴燼天捏住他的耳朵,笑道。
都來了魔域,還拿自己當主子,這狐狸還真是皮癢欠收拾了。
“不談了。”
溫時酌搖頭。
好歹他現在還是半人半妖的狀態。
萬一裴燼天等會兒發神經,直接把它變成那隻隻會嚶嚶嚶的狐狸。
那他的任務就完蛋了,畢竟不會有人會對圓的跟球一樣,連話都不會說的狐狸產生好感度。
他跟著裴燼來魔域就是為了刷刷這人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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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擱了任務那就得不償失了。
“知道就好。”
他聲音沉了些,指尖順著耳尖往下滑,輕輕捏了捏溫時酌的下頜。
“況且,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省得你半夜摸回儲物戒,偷了法寶就跑。”
溫時酌確實有這個想法。
若是等他刷完了好感度,帝烏和周遲野還沒找來的話,他就偷了儲物戒跑路。
那麼多法器符紙就算是麵對裴燼天,他也有一戰之力。
畢竟妖王可是不遺餘力的把所有好東西都塞給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那些在修仙界都少見的天級法器,溫時酌的儲物戒裡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