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作響的風中,少女看見男人朝駕駛座的李易打了個手勢。隨後收回了視線,勾著唇似笑非笑的,風掠過似地往前開去。
“砰砰砰....”沈稚歡在全身血液倒流中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霽川哥哥!”少女發顫的嗓音中是滿滿的驚恐,“調頭,快調頭!”
沈稚歡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葉霽川看了眼頭頂上緊追不舍的飛機,又看了眼兩邊幾乎緊貼著他們車的黑色車,臉色也變得凝重嚴肅起來。
調不了頭了。
即便能調頭,頭頂的那兩架直升機已經鎖定了他們,開到哪裡都會被找到。
十公裡有多長?高考體育時,沈稚歡覺得八百米好長好長,怎麼都跑不完,跑到最後連喉嚨都發甜了。
現在她坐在這輛車上,聽著呼吸心跳聲,被迫朝著一個不願停下的方向跑去,突然又發現十公裡好短好短。
短到她還沒反應過來,這十公裡就到了儘頭。
聽到頭頂螺旋槳的聲音,少女艱澀地轉了轉眼珠。看到了四周逐漸逼近的車,他們就像盤中餐一樣被圍在其中。
四輛車,每輛車都有四個人走下來。黑西裝黑褲,單單是站在那兒就壓迫感十足。
抵在他們車頭的那輛車終於動了。
那個男人屈尊降貴地從裡麵下來,嘴角叼著煙,滿眼的戲謔笑意。
沈稚歡看著,後脊忽然抖了下,緊接著一股名為毛骨悚然的情緒逐漸爬遍全身。
“霽川哥哥,待會不管看到什麼,你都不要下車好不好。”少女害怕了,聲音顫抖近似哀求。
葉霽川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這樣,像是驚恐到了極點,反而冷靜下來了。
青年心中微疼,安慰道:“不怕歡歡,我們一起下去,不會有事的。”
沈稚歡眼神恍惚了下,點了點頭,先他一步下了車。
見狀,葉霽川當即低頭去解安全帶。
下一秒,少女的手從駕駛座車窗伸了進來。拔了車鑰匙,鎖上車窗車門。
“歡歡!....歡歡....”
在一聲聲隔絕的擔心呼喊中,沈稚歡朝男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臨近海邊的風有點大,將少女寬鬆的褲腿吹得緊貼,將勻稱筆直的腿勾勒出來,她心裡害怕,走路也不穩。
瞧著她那副裝的可憐巴巴的樣,男人不屑地笑了聲,抽著煙冷眼看她跌跌蕩蕩地走到自己身邊。
臨近,沈稚歡終於聞到了男人身上冷冽裹挾著煙霧的氣味。
男人用腳尖碾滅了煙,沈稚歡瑟縮了下,剛想抬頭就被對方掐住了臉,強迫對上他的眼睛。
“挺能折騰啊沈稚歡,小小的個兒,三天跑了兩個國家五六座城市。”
葉霽川看著,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眉頭擰得更深了。
“對、對不起。”少女艱澀地從喉嚨裡發出聲音,“我知道錯了,你放他走好不好小叔叔。”
好啊。
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為她的竹馬哥哥求情,甚至還裝可憐喊上小叔叔了。
男人笑著,黑眸中透著漫不經心。
他看了眼旁邊的李易,後者立馬會意,朝靠近葉霽川車窗的保鏢遞了個眼神,對方立馬點頭。
下一秒,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青年被揪著領口,硬生生地從車內拽了出來。
沈稚歡瞳孔睜大,渾身汗毛乍起。
她猛地回頭,看見葉霽川臉朝下地被保鏢壓在地上,額角青筋凸起。
“霽川哥哥!”她想要跑過去,卻被周臨淵桎梏腰身。
男人俯身,靠近她耳朵,語氣繾綣,
“你的小竹馬似乎不太禮貌。長輩都來了,他還跟座山一樣在車裡坐著。”
見他滿臉痛苦地被壓在地上,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沈稚歡忍不住地流下眼淚,“小叔叔,你放過他吧。都是我的錯,是我求他幫我的。”
“那不會沈稚歡。”周臨淵不讚同地親了親她的臉蛋,“你最怕麻煩彆人,如果不是他建議攛掇,你不會跟著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