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貓掙紮得厲害,沈稚歡又實在怕被它咬,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它撈起來。
見它不停地喵喵叫,似乎是擔心自己會傷害它。
沈稚歡避開它胡亂撲騰的爪子,慢慢地將小貓抱在懷裡,另一隻手一下又一下地摸著它的腦袋,試圖安撫。
下一秒,身旁便有腳步聲傳來。
沈稚歡下意識地側頭看過去。
是李易。
他先是看了眼沈稚歡,見沒受傷,又看了她懷中那隻濕噠噠的貓。這才提醒道,“稚歡小姐,先生讓你進去。”
聞言,沈稚歡後背微僵。轉身看去,隔著那扇巨大的透明玻璃牆麵,對上了男人那雙正不動聲色盯著她看的黑眸。
熟悉的壓迫感和恐懼沉甸甸地壓在心頭,少女指尖下意識地捏了捏。
而此刻,在那道身影轉過來之後。
沈世獻臉上那副看好戲的姿態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連唇角戲謔的笑也斂了下來。
他坐直身體,皺著眉重新將視線落在外邊的人兒身上。她上身穿著淺藍針織毛衣搭配純棉白色內襯,下身一條白色褲子。
那張臉蛋一如九號公館那晚般白皙漂亮,眉眼精致得不像話,渾身的氣質乾淨似水。
周臨淵看著她走進來,懷裡抱著那隻濕貓,袖口濕了,連胸前的布料濕了大片,甚至還打了個冷顫。
“沈稚歡,誰讓你跑出來的。”見她懷裡還抱著那隻濕貓,男人當場皺了眉頭。
見狀,李易上前接過那隻貓。隨手叫了個傭人,讓他處理好再放了。
遲來的女傭一路從彆墅後院繞到前廳,看到沈稚歡身上濕漉漉的,心裡凸凸跳了兩下,趕緊把外套披到她身上。
“抱歉先生。是我怕房間太悶,不利於病情恢複,所以帶她去後院逛的。”
周臨淵理都沒理她,隻盯著眼前的人兒。
見她臉色發白,還垂著眉眼不說話,男人還以為她又燒起來了。
他剛要伸手,沈稚歡後頸微緊,下意識地就想要往後退去。周臨淵看穿她的意圖,握住那單薄的肩膀,手背摸了摸她的額頭。
體溫正常。此時,男人的臉色好看了點。
江付看了眼對麵互動的兩人,又看了眼沈世獻。發現他老大正直勾勾地盯著周臨淵的女人看,心裡一驚。他輕咳了聲,以示提醒。
沈世獻抽了口煙,淺色瞳仁裡隱約翻湧浮現著某種情緒。
“藥吃了嗎?”男人攏了攏她身上的外套。
沈稚歡抿抿唇,依舊垂著眉眼,不去看他,“吃了。”
她嗓音聽著又乾又啞,還總是低著個腦袋,一副沒精神的樣子。男人靜靜地看了她兩秒,沒說什麼。
隻沉聲吩咐了一句“帶她回房間,洗個熱水澡再讓醫生過來看看。”
女傭立馬回了句是,然後帶著沈稚歡朝房間的方向走去。
等人走後,沈世獻才若無其事地笑道:“你女人?”
問的什麼廢話。周臨淵重新點了根煙,語氣不耐煩,“我女兒。”
沈世獻一愣,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他笑道:“你那姿態確實是挺像的。”
“不過以你周臨淵的性格,可養不出這麼內斂乖巧的小姑娘。到底誰家小姑娘,她看著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孩兒。”
聞言,周臨淵緩緩掀開眼簾來看他,眼底裡透著審視的涼意。
“沈世獻。”
沈世獻單挑了下眉梢,朝他看過去。
他伸手將煙放在唇邊,吸了口,才看似漫不經心兒地說,“我的人,誰給你的膽子看那麼仔細。”
見對方的神色著實冷了下來,沈世獻很輕微地眯了眯眼睛,這才佯裝抱歉似地擺了擺手,“我的錯,在國待久了,忘了周家二少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半分的規矩。”
周臨淵在心裡冷嗤了聲,懶得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