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沈稚歡洗漱完畢後由傭人領著前往客廳。
客廳內,沈從禮坐在那幅山水畫下的沙發上,而沈世獻則坐在右邊的沙發,傭人端了茶上來。
沈世獻淡淡地瞥了眼,又微皺眉頭。他不喜歡喝茶,也不明白這苦澀的玩意兒有什麼好喝的。
扭頭正要使喚人換杯咖啡來,餘光卻映進一道纖瘦嬌小的身影。
他挑了眉,眼睛望了過去。
視線一相對,那雙黑亮清澈的大眼睛瞬間就彎了下來,唇紅齒白的。
就那麼瞧了一眼,沈世獻竟莫名覺得飄進鼻腔的苦澀隱隱有甘甜的後調。
沈稚歡走了過來,先是甜甜地喊了句小舅舅早上好,又轉頭笑著跟沈從禮也問候了聲。
沈世獻指尖撫著杯壁,眼神瞧著人家點了下頭,語氣不緊不慢:“早上好。”
“歡歡也早上好。”沈從禮放下手裡的茶杯,先是吩咐旁邊的傭人熱杯牛奶上來給小小姐,又關心地詢問:“昨晚休息得好嗎?會不會不太習慣家裡的床?”
沈世獻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邊的人兒,見她接過傭人手裡的熱牛奶後禮貌道謝,唇角意味不明地動了下。
這小丫頭還真是有禮貌。回來一晚,整個禦苑都快被她謝個遍。
“我休息得很好,外公。”末了,少女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就是臥室有點太大了,我有點害怕。”
昨晚她進房間的時候就被誇張的空間嚇了一跳。沈稚歡不喜歡空間太大的臥室,這會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沈從禮沒有考慮到這點,他想把最好的都給小孩兒,並未意識到房間太大會讓她害怕。
於是他又說:“那外公現在就讓人給你換個房間好不好。”
沈稚歡點了下腦袋,沒有拒絕外公的好意。畢竟她總不能每天晚上都把腦袋蓋得嚴嚴實實的睡覺。
一旁的沈世獻聽完,目光瞧了眼對麵的少女。小女孩就是膽子小,這有什麼好怕的?
他拿過旁邊的茶杯喝了口,又看了眼對麵相聊甚歡的外祖孫。
沈世獻可沒那個興致聽沈從禮問東問西的,直接進入正題:“爸,您昨晚那些話不給她提一下麼?”
突然的話瞬間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沈稚歡瞧了眼對麵的沈世獻,又回頭看了眼沈從禮,疑惑地問:“什麼話呀?外公。”
“就是今晚認親宴上你要改名字的事兒。”
沈從禮不滿意地瞪了眼沈世獻,他本來是打算循序漸進地和小孩兒聊,慢慢再引出這個話題。
畢竟他們才剛相認沒多久,現在一認回來就讓小姑娘改名字。
怎麼看怎麼不妥當。
沈世獻當然能看見沈從禮眼中的不滿,他微微挑了下眉,不在意地端起旁邊的茶來喝了口。
“外公,什麼認親宴什麼改名呀?”
看女孩一臉探尋疑問,沈從禮也不打算在瞞,直言道:“外公今晚辦了個認親宴,打算向親友們宣布你的身份。但上個月外公讓人給算了下歡歡的命格,說歡歡冠上長輩的中行字後半輩子會平安順遂。”
沈稚歡越聽越一頭霧水,看向沈從禮的眼神也愈發不解。
她沒想到在外那麼儒雅理性的外公,竟然會是相信算命玄學的人。
但沈稚歡突然又想起以前在海寧的時候,隔壁家的婆婆沒有孫女前是完全的無神論者。
後來有了孫女,稍微有點磕碰不順就去算命。
當時媽媽跟她說,這是年老的長輩對小輩的一種特殊關愛,希望寄托於上天護佑她所關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