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歡，還不過來跟外公解釋。”沈世獻側過頭來，不動聲色的朝她使了個眼色。
沈稚歡看著那雙山霧般暗含深意的淺瞳，神色怔愣中，心中莫名湧起一股驚駭。
她走過去，抬頭看向沈從禮“對不起外公，昨晚徹夜不歸也沒跟您和小舅舅告知，讓你們擔心了。”
聽著少女乖巧認錯的話，沈從禮哪裡還舍得再說什麼，歎了口氣，又朝人溫柔地招了招手。
沈稚歡走過去坐下。
“歡歡，下回和同學去玩不回家，事先要給家裡打個電話知道嗎？不然外公會擔心你出了什麼事。”
看著老人眼睛裡透著的紅血絲，少女心中滿是愧疚“對不起外公，我下次不會了。”
沈從禮溫和地看了她一眼，示意不需要道歉“餓了吧，外公讓人做了你愛吃的菜，一會吃了中飯去睡個午覺，醒了再去學校上課。”
他妥帖地說著，又側頭吩咐了句站在旁邊的楊輝“先讓禦苑的警衛都回來，待會兒再去市局銷案，以我的名義跟市局的領導和警察同誌道個謝，辛苦他們了。”
聽見這話，沈稚歡神色無措地捏了捏掌心。
她沒想到外公會因為自己如此勞師動眾，更沒想到外公會對她這麼寬容。
整整一夜，費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最後他也隻是溫柔地囑托她下次不要這樣了。
沈世獻瞧見她那副模樣，知道她心裡自責了，轉移注意力地吩咐了句旁邊的傭人。
“開飯吧。”
餐桌上，沈稚歡有些食不下咽，各種紛雜思緒交織腦中。
她小心地抬起腦袋，看了眼對麵正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的小舅舅，心中有股不安的預感——
小舅舅好像知道點什麼。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的眸光，沈稚歡看見原本正斯文吃著東西的沈世獻，似是覺察地要看過來。
少女睫毛微顫，迅速又不著痕跡地挪開視線。
一頓中飯吃下來，沈從禮連休息都沒休息就直接回了單位。
沈稚歡回了房間，她身體很累很乏力，明明是很困的，但躺在床上卻怎麼也閉不上眼睛睡覺。
霧河在她頭頂睡得咕嚕咕嚕響，她仰起腦袋將它抱到胸口。
小家夥重了不少，見她抱它起來，立馬懶懶地睜開眼睛喵了聲。
盯著那隻半闔的褐色眼睛，少女立馬就想起那回在宴會後，也是這樣顏色的眼睛，或許還要更淺點，眉骨高隆深邃，仿佛生來就是那麼風流含情。
當時她被周臨淵質問後，心中慌亂根本來不及細想其他，可現在回想起來....少女低頭看了眼胸前那隻淺色的瞳仁——
“為什麼問這個，你和他很熟？還是想起了什麼？”
“是嗎？可他知道你的名字，沈稚歡。”
小舅舅當時那記眼神分明是暗含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