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穢宴一結束就要把家裡的白布白白燈籠都拆掉。
客廳內傭人忙活著,而沈世獻則在庭院內跟族們談著事。
具體談什麼,沈稚歡聽不懂,也”不大感興趣。
見傭人朝外公房間走去,沈稚歡想了兩秒,索性也去幫忙了。
人群中的沈世獻餘光看見那道白色的身影轉身而去,跟人搭著話的同時也朝旁邊的江付使了個眼色。
後者立馬明白似地點了下頭,起身走過去。
一般來說,逝世的人的東西都得燒祭。
沈稚歡看著傭人把外公房間裡的衣服都搬了出來,眼神恍惚了下,上前去喊住他們。
“你們去外邊兒幫忙吧,外公的房間我來整理。”
“好的小姐。”傭人回了句。
沈稚歡接過她手裡的東西,聽著這句稱謂,失神片刻。
外公走了。小舅舅成了沈先生,她也從小小姐變成了小姐
外公的臥室很乾淨整潔,打開最裡麵的門是連通書房的。
書房的所有關於工作的文件都被政府的人拿走了。留下的都是外公個人的筆墨。
望著書桌上一塵不染的端硯,還有掛在筆架上特地給筆身帶上護貼的狼毫毛筆
沈稚歡鼻子一酸,失笑了下,又難忍地偏過腦袋。
少女仰起腦袋把眼淚壓下,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收拾起桌上的東西來。
沈稚歡拿了個大箱子,打算把外公的書,還有寫的字帖全都封存起來放好。
書桌的抽屜裡還有很多各種外文書籍和資料,沈稚歡又拿了另一個箱子,分類封存。
收拾到最後,少女的目光忽然在一本筆記的封麵停住,她伸手拿了出來。
筆記用透明的書皮包著,裡麵夾著一張照片,照片裡站著三個人。
中間的是她媽媽,很年輕。臉蛋精致漂亮,長發烏黑順滑如綢緞般。
站在左邊的是大舅舅沈世邵,容顏清峻,眉目溫和。
而右邊的是小舅舅,看著十五六的年紀,身形精瘦,五官極度出眾,眉眼傲慢痞拽,正是鋒芒畢露的年紀。這張照片。
應該就是外公說的。
媽媽從國外留學回來。
而小舅舅也剛回家裡沒多久的時候拍的。
那會兒的媽媽…似乎對小舅舅敵意很強。
和大舅舅站得很近。
根本不願意搭理小舅舅。
沈稚歡怔怔地摸了摸筆記上媽媽的臉,下意識地翻了下書頁。
可一翻才知道這並不隻是筆記。
而是外公的日記。
沈稚歡愣了下,不知道應不應該往下翻。
如果外公尚在世的話,她想她絕對不會去看外公的隱私。
但他逝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