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情況很危急,醫生說是術後延發性大出血,有百分之六十的死亡可能。
餘永年望站在走廊旁,望著對麵門口上方寫著正在手術中的五個字,不由地垂了垂眸。
而周臨淵則一隻手搭在窗沿,神色瞧不出什麼情緒地打著電話。
但聲音卻聽得出的心情不好
過了一會兒,走廊對麵步伐匆匆地走過來一個外科醫生,約摸四五十的年齡,相貌穩重自信,一瞧就知道是持刀經驗豐富。
那人徑直走到周臨淵麵前,恭恭敬敬地喊了句“周先生。”
“彆廢話。”周臨淵毫不留情“務必把人給救回來。”
“是。”
那人應了聲,手術室的自動門倏地開了。
對方轉身走了進去。
手術室的燈持續亮了整整十個小時,期間周臨淵的手機就沒停過,而餘永年則一直站在門口。
淩晨五點,陳霄風塵仆仆地出現在了醫院門口。
他走進來,先是瞧了眼倚靠在牆邊的餘永年,又看了眼窗戶那邊夾著根沒點的煙,還在打電話的周臨淵。
陳霄走過去拍了拍餘永年的肩膀。
後者反應過來,微微站直身體,喊了句“霄哥。”
“李易怎麼樣了?”陳霄問。
餘永年搖了搖頭“手術還沒結束,不知道情況。”
陳霄心中略微沉重,眉頭皺起。
“我知道了。”站在窗戶那邊的男人說了這麼一句“看好她。”
陳霄朝他看過去,隻見男人掛了電話,抬腳朝他們這邊走來“你怎麼過來了?”
“昨夜沈世獻去了趟理事長府,緊接著就把遞交給紀委部所有對梁家和梁清晝不利證據給撤了回來。”
陳霄說“後來梁清晝也去了理事長府,沈梁二人在裡麵待了很長時間才出來。”
他說著就皺起眉來,聲音裡帶上了點沉重“蔣正南這個名字太過於避諱,現在歡歡的身世被爆了出來。你養大他的女兒,又利用抑製劑的公眾事件進了79局,甚至在和沈世獻奪權的情況下,又雙雙在西風山遭遇槍擊,這一切擺在公眾麵前,怎麼看都是處心積慮。我擔心沈梁二人會在姓張的調和下聯起手來對付你。”
“所以我提前整合了梁家所有的證據,申請公章後,立刻就讓人去了梁家,現在順便過來提醒你。”陳霄看著他,繼續說“今天理事長府肯定會有動靜,你做好準備。”
“已經開始了,”周臨淵冷嗤了聲“昨晚十點,國安部的人就去了周家老宅。十分鐘前,理事長秘書處的電話也打了過來。說讓我在八點時到理事長府,沈世獻也會去。”
“姓張的肯定會趁機撤了我的職位,”周臨淵叼著煙眯了下眼,危險漸漸從眼中溢出來,“先把梁家的水攪渾,梁泰的位子給他扯下來,至於沈世獻——”
男人喊了句阿年,交代了他一件事。國所有的所作所為,以及沈從禮死亡的真相遞交檢察院和監察委。
陳霄回了紀委部,周臨淵很快就去了理事長府。
而餘永年按照周臨淵的吩咐,等到手術結束才能離開。
又半個小時過去,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了下來,看著從裡麵走出來的醫生,餘永年立刻走上前去。
外科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神色疲憊,雙目卻精神的臉“手術成功了。”
話音落下,餘永年的心莫名地也鬆了口氣,他妥帖地安排了兩個保鏢守著李易,自己便快速驅車回彆墅。
七點四十五分,周臨淵的車抵達理事長府。
而與此同時,一輛墨色閃靈恰巧也和邁巴赫的車頭對上。
透過寬敞明亮的前車窗,男人精準地看見那張礙人眼的臉。
開車的是江付。
沈世獻坐在後座,感受到車輛的猝停,他緩緩地睜開眼,同樣也看到了一張礙人的臉。
江付當然也看見了對麵的周臨淵,他用餘光瞥了眼後座的老大,立刻就感受到車內氣氛一冷。
周臨淵下了車,隨手甩上車門,低頭點了根煙,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上下打量他一眼“還沒死呢沈二,恭喜啊。”
“哪裡舍得死呢周二。”沈世獻瞧他一眼,視線在觸及他側頸上那口殘留的少女牙印時,瞬間笑得眉宇更加瘋勁“你給我那槍我還沒還你呢。”
周臨淵挑了下眉,卻聽見他說“不過你怎麼淪落到自己開車,你那助理呢?不會死了吧。”
“真是可憐。”沈世獻語氣惋惜地嘖了聲“早知道我就不打他那槍了,害得周二少連個司機都沒有。”
男人神色驟然沉了下來,他看著沈世獻,沈世獻亦挑釁相迎。
忽而,男人笑出了聲,那張好看俊朗的臉生動極了。
“放心,他要是死了。我會讓你給他墊棺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