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銘揪著她的衣領,力量如鐵鉗。
但蘇依的手更快。
她的手腕詭異地一翻。
手指如蛇,瞬間扣住了劉子銘的手腕關節。
拇指精準地按壓在他手腕內側的神經叢上。
腰部發力,身體猛地向下一沉一旋。
那是一套無比專業的擒拿關節技。
劉子銘隻覺手腕一陣劇痛。
那股巧勁讓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但也隻是模擬出的痛感,就那麼一瞬間,而且不會有任何護盾值傷害。
就在他要發動下一次進攻的瞬間。
遠方,狙擊槍的轟鳴再次響起。
這一次,不再是騷擾。
不再是阻礙。
那枚子彈,撕裂空氣。
帶著冰冷的殺意,直奔他的眉心。
劉子銘瞳孔驟縮,在電光石火間極限後仰。
子彈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飛過。
帶起的勁風讓他臉頰生疼。
當他重新站穩身形,再去看時。
蘇依已經撿回了那把被震飛的長槍。
那把槍,此刻在她手中仿佛才真正活了過來。
蘇依披頭散發,水漬和汗水混在一起。
順著她的臉龐和發梢滑落。
那副狼狽的模樣沒變,但她的眼神卻變得愈發冰冷,愈發狂熱。
劉子銘點了點頭。
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看樣子,這場戰鬥,不會那麼無聊了。”
“不。”
蘇依搖了搖頭,聲音沙啞。
“這場戰鬥對我來說,從現在開始,才要變得無聊了。”
“大言不慚!”
劉子銘怒吼一聲,大刀卷起千重水浪,再次攻來。
“小芸,左翼,三點鐘方向。”
蘇依的聲音在耳機裡響起冷靜而清晰。
又是一枚狙擊彈。
劉子銘揮刀格擋。
刀麵與子彈碰撞,濺射出刺眼的火花。
他技術高超,格擋與突進兩不耽誤。
但蘇依已經借著他格擋子彈的那一瞬間欺身而上。
她的招式,不再是大開大合。
不再是為了觀眾的喝彩。
她的動作幅度變得極小。
每一步都踩在最精確的節點上,每一次出槍都狠辣無比。
那是純粹為了搏殺而存在的軍事化技巧。
是千錘百煉之下,隻為勝利而生的戰鬥風格。
劉子銘第一次感覺到了吃力。
蘇依的長槍不再與他的大刀硬撼。
而是如同毒蛇,不斷攻擊他的手腕、關節以及盔甲的縫隙。
那是一種讓他無比憋屈的打法,每一招都狠毒無比。
逼得他不得不分神防守那些細微之處。
他拖刀後撤,想要拉開距離。
遠方,錢越的迫擊炮終於再次來襲。
但那炮彈剛飛至半空。
就被一發從密林中射出的狙擊彈精準命中。
在空中炸成一團絢爛的煙火。
觀眾席上,那個麵容剛毅的中年男人。
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詫異。
他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看得更認真了。
緊握的拳頭,指節泛起青白。
戰鬥,進入了白熱化。
林芸的支援,和之前判若兩人。
無論蘇依如何閃轉騰挪。
那致命的狙擊彈總能從她身體的縫隙中擦過。
精準地命中劉子銘,打斷他的節奏。
製造破綻。
蘇依的護盾值在飛速下降。
但劉子銘的護盾,也在她這種以傷換傷的搏命打法下被大量消耗。
最後一刻。
劉子銘抓住蘇依一個換氣的機會。
發出了致命一擊,大刀當頭劈下。
眼看就要將她最後的護盾徹底斬碎。
而密林中。
林芸終於找到了她的目標。
她根本不是從一開始就潛伏在一個地方。
她一直在遊走,在尋找。
在劉子銘的刀鋒即將落下的瞬間。
她扣動了扳機。
這一槍,沒有射向劉子銘。
而是射向了遠在千米之外,剛剛完成一次裝填的重炮手。
錢越。
雙人賽,護盾值共享。
而遠程攻擊手受到的傷害會更高。
這一槍,精準爆頭。
錢越和劉子銘的護盾瞬間清零。
劉子銘那即將斬落的刀,也在同一時間失去了所有力量。
停在了蘇依的鼻尖前,不到一公分。
蘇依劇烈地喘息著,沒有絲毫畏懼。
就那樣抬著頭,死死地盯著劉子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