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低沉的、持續不斷的嗡鳴潮聲。
在嗡鳴聲中,又夾雜著細碎的、模糊不清的哭泣,像一個孤零零的水泡在海水中破裂。
她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那個聲音試圖鑽進她的耳朵,鑽進她的腦海裡。
“媽媽……不要走……”
一個模糊的影子,像一條小魚被困在透明的網裡,拚命掙紮著。
清晨,陽光透過雕花窗簾的縫隙。
安稚坐在餐椅上,麵前擺著一小漿果和邊緣烤得焦焦的麵包。
安稚用叉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麵包片柔軟的中心。
做了一晚上的夢,她實在是沒什麼胃口。
“安安,今天想吃什麼?”顧謹言遞給她一杯熱巧克力奶。
安稚捧著杯子,小口地喝著。她眨了眨大眼睛,突然放下杯子,小聲地開口,聲音很認真:
“哥哥……昨天晚上安安夢到……一個小魚兒。”
“哦?是夢到海底世界了嗎?”
他以為安稚隻是做了個普通的童話夢,絲毫沒往心上去。
“不是……”安稚搖了搖頭,小嘴巴扁了扁,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
“它……它被裝在黑黑的盒子裡。好小好小的盒子……它在哭……”
安稚用小手比劃著,試圖描述夢裡狹小和擁擠的感覺。
顧謹言和顧長風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複了自然。
昨晚艾米麗警官的警告確實讓他們警惕,但孩子天馬行空的夢境,又怎麼能與現實聯係起來呢?
“傻孩子,那一定是做了個噩夢。”
顧長風夾了一塊酥軟的鬆餅放到安稚碟子裡,“夢都是假的,彆當真。”
“對啊,安安,你看,這裡有你喜歡吃的布丁。”
顧謹言也試圖轉移安稚的注意力,指了指餐車上的甜點。
安稚卻很認真地搖了搖頭,那雙大眼睛裡充滿了委屈和一絲固執:
“不是噩夢……它真的在哭……它說……它說它不要走……它要找媽媽……”
安稚轉頭看了周圍一圈,指向餐廳通往酒店內部走廊的一個方向,那裡連接著客房區和電梯間。
安稚很少有這麼執著的時候。
顧長風挑了挑眉,他看了看安稚指的方向,又看了看顧謹言。
雖然覺得荒謬,但昨晚警官的提醒,以及安稚近日來聽到的無法解釋的“潮音”,還是讓他心裡升起了不確定的。
他思索片刻,最終決定還是謹慎為上。
顧長風很快撥了個電話。
“你好,我是2301號房。我需要向你們酒店報告一個情況。
我的.......孩子……她剛才似乎看到了一些可疑的事情,雖然聽起來可能有些離奇,但我想,考慮到最近的情況,最好還是向你們的安保部門反映一下。”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認真,“她提到了酒店內有哭泣的聲音,指向通往客房區的走廊。”
前台小姐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報告弄得有些懵,但客人的語氣不容置疑,她立刻應聲,表示會立刻通知安保主管。
幾分鐘後,幾名酒店安保人員和一名警員匆匆趕到餐廳。
其中一位正是昨晚的艾米麗警官。
她看到顧長風,眼中閃過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