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醫生目送這四人一貓走了出去。
待房門徹底關上,他才鬆了一口氣。
得趕緊向上彙報這件事才是。
安稚逗著懷裡的小貓走在走廊上。
顧長風和加文落後兩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今年這雪下得實在是不對勁,到現在都還沒停。
幾公裡路,剛剛開車過來硬是花了他們兩小時。
好在醫院內部,人來人往。
儘管外麵是暴雪,但這裡依然井然有序。
“華生醫藥集團嗎?”
“有好幾項成果呢,在精神研究方麵有點看法。這幢樓除了下麵三層,往上都開設了不同的精神科室。”
“那能不能改良一下精神力抑製劑的口味,每次都覺得和硬悶一口加滿氣泡的醋一樣。”
“還不是為了避免過度依賴嘛。尤其是你們要格外注意啊,不能以戰養戰,多休養才是。”
顧長風無奈地搖搖頭,這麼說著倒是容易,可對於他們來說,精神力哪能是完全不動用的呢?
隨著精神力的強悍,人的各官感知都會向上提升,被動主動地向外接受信息。
這些過量的信息又都反饋回來,加壓在精神力上,形成負擔。
就比如現在,顧長風眯著眼看向前方不遠處。
有的氣息,就算是他想要忽視,也同樣在感知裡過分明顯。
不遠的走廊拐角處,一位黑袍男子正背對著他們,他身形高大,全身都被寬大的黑色鬥篷包裹,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麵容。
他手中拿著一個發光的平板,正低頭看著什麼。
他整個人的氣場冰冷而強大,與醫院打造的療養暖光格格不入。
顧長風和加文·格雷的臉色都在瞬間變得凝重,眼中閃過同樣的訝異和警惕。
“阿默大人?”
加文·格雷率先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和試探。
他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黑袍男子緩緩轉過身,抬起頭。帽簷下露出的,是另一張黑色的麵罩,幾乎遮住了麵部的全部表情。
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也被一圈圈蒼白的繃帶覆蓋住了,周身看起來卻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顧長風的目光變得更加複雜,他低聲介紹:“這是近衛軍的人,他比較特殊,沒有職位,但權力比肩統領。”
加文·格雷上前幾步,神色焦急地問道:“阿默大人,皇宮裡的情況如何了?電力係統故障查明了嗎?陛下那邊……”
黑袍男子隻是靜靜地聽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目光在顧長風和加文·格雷臉上掃過,然後,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顧謹言注意到,他喉間一個黑色的顯示器閃了一下紅燈,像是某種生理輔助裝置,又像是某種身份標識。
阿默隨即比劃了幾個手勢。
但顧長風和加文的臉色卻變得更加凝重,顯然這些手勢傳達的內容並不樂觀。
就在阿默低頭,準備收回平板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與顧謹言懷中抱著小黑貓的安稚對上視線。
安稚原本正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特彆的黑袍叔叔,她的小腦袋微微歪著,眼裡充滿了疑惑。
當阿默的目光與她相遇時,安稚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她想,也許是像她剛剛抱的小貓咪一樣,在大雪裡著了涼,嗓子不舒服,所以才不說話?
安稚伸出她那隻白白胖胖的小手,小手裡緊緊攥著一顆剛剛在門診大廳護士姐姐給她的潤喉糖。她踮起腳尖,努力地將糖遞到阿默麵前,:“你的嗓子不舒服嗎?吃點潤喉糖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