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稚眼巴巴地看著。
艾登·埃瑟蘭的態度看起來一下子緩和了很多。
這個認知讓她感到有些竊喜,壓過了原本的不安。
於是安稚又把手往前遞了一點,像是要拉進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像是在無聲地邀請他接下這束花。
艾登垂眸看了好半天,目光在幼崽毛絨絨的發頂邊緣和軟白玉一樣的臉頰肉旁停留良久。
這是一束很小的花,邊上點綴著一些淺粉和淡青色的漿果。
月淚科灌木叢隨著四季開出不同顏色的花和漿果,隻不過它們的灌木叢都很低矮,成年人一眼掃過去的時候總是很容易忽視。
大概隻有身高這麼一點的小豆丁幼崽才會注意到這些小花,然後一個個把它們收集起來。
艾登·埃瑟蘭對於皇宮裡多了一個幼崽,還是和他有血脈聯係的那種,第一次有了實感。
他那顆向來隻為帝國和戰爭跳動的心臟,此刻竟因為一束不起眼的小野花而生出一種奇妙的、陌生的情緒。
他看一眼幼崽臉上希冀的神情。
艾登猶豫了一下,慢慢地伸出手,又帶著點自己也不易察覺的柔軟,打算接過這束花。
琉璃月淚的漿果很脆弱,一點過冷的寒風都有可能把它刮落。
眼前的這束花卻邊邊角角都保留的很好。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花束的瞬間,“唰——”,一道無形的利刃飛了出去。
安稚的眼睛突然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因此沒看見那道風狠狠刮過她的側麵,削走了花束上的一點葉片。
艾登·埃瑟蘭的精神力刃在走廊深處響起動靜時就瞬發了出去,穿過大廳,在牆壁上留下一道貫穿的巨大劃痕,深得仿佛要將牆壁從中劈開。
安稚站在原地,一臉疑惑,她的視線裡是一片黑暗。
她扒住覆蓋在自己臉上的手。
這隻手很大,蓋住了她上半張臉,從額頭到鼻尖,有骨節分明的手指和微微凸起像小山嶺一樣的青脈。
艾登捂住她眼睛的時候有些急,察覺到手背上傳來溫熱的觸感,他微微動了一下,沒有鬆開,用另一隻手把不小心壓住的安稚的劉海撥了出來。
手腕靠近的時候傳來脈搏輕微跳動的聲音,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流淌在自己身體裡的血液和另一個人發出共鳴了一樣。
這讓安稚很安心,索性她就放鬆了下來,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
猶豫了一下,她沒有鬆開原本扒著艾登·埃瑟蘭的手,而是也把自己的小手覆在了艾登的手上。
陛下的手比她涼很多,安稚心想好奇怪,明明壁爐燒的那麼熱。
安稚的精神力還沒有那麼敏感,她不知道的是,阿默裡斯來了。
剛剛艾登·埃瑟蘭的精神力刃就是衝著他飛去的。
阿默裡斯在那道精神力刃飛過來的瞬間就跳到了一邊,好不讓自己被打中,臉上也是一幅心有餘悸的樣子。
艾登·埃瑟蘭平視著他,眼睛黑漆漆的。
火光跳動,卻無法在他眼裡倒映出色彩。
阿默瞥了一眼,氣氛好像不太對,他上前一步想把安稚撈出來,結果被艾登無波的眼神逼退了一步。
阿默裡斯抖了抖,感覺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站在會議室門口,活像地上有條天塹般的三八線把他攔在了外麵。
“哥哥,你太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