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恥得連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這調戲良家婦男的勾當,她第一次做,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繼續。
可轉念想到陳嬤嬤、上官夫人的期盼,自己岌岌可危的處境,輕輕歎息一聲,硬著頭皮,豁出去了。
她的指尖順著他鋒利的下顎下緩緩遊走,“瞧你都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卻偏偏還對這檔子事有反應。”
“莫不是……你早就醒了?故意裝睡,等著瞧衝喜娘子的笑話?”
她故意把“笑話”兩個字說得撩撥些,帶著點試探,又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無所畏懼。
她總不能真的霸王硬上弓,那就隻能繼續試試這“激將法”。
她不斷在心中給自己加油打氣,果然膽子比之前大了一些。
指尖輕輕點了點他高挺的鼻梁,又滑到他鼻尖那顆小巧的黑痣上,輕輕摩挲著,“你這顆痣生得真好……”
話沒說完,自己就羞得說不下去,她到底在做什麼呀!
她猶豫著是不是該放棄,卻發現麵前的上官燼呼吸似乎都亂了幾分。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
江小滿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心緒,咬牙豁出去了!
她將嗓音壓得更低,帶著幾分戲虐,“都說男子好麵子,你若是醒著,被我這般輕薄,怕是要揮拳將我揍一頓吧?”
“隻可惜……你現在動不了,隻能讓我為所欲為。”
她一邊說著,一邊故意將身子又湊近了些,發絲不經意垂落,掃過他的臉頰。
就在這時,她清楚地看到上官燼那長而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她心中大喜,逼著自己把羞恥心往肚子裡咽,聲音卻忍不住發顫,“反正我是你的衝喜娘子,想怎麼對你……都可以。”
“今夜若是能一舉得子,我怕是會成為你們上官家的大恩人。”
她用指腹輕輕刮著上官燼的唇瓣,一聲極輕的悶哼自他喉間溢出,似有若無,卻被近在咫尺的江小滿捕捉到。
他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起來,臉頰的緋紅如潑墨般暈開,蔓延至耳根。
江小滿的心跳也跟著他加速,他這是快要醒了嗎?
她咬牙,在他耳畔低語,嗬氣如蘭,“小郎君,你醒醒嘛……”
“你再不醒,我可就要繼續為所欲為了哦。”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她感受到手下的身體猛地一僵。
她似有所感地抬頭,撞進上官燼驟然睜開的黑瞳。
那雙如墨般深邃的眼眸裡翻湧著憤懣、厭惡,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殺意,像平靜的湖麵被投進一塊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一道冰鐵般的箍力猛地拽住她纖細的手腕。
驚呼聲尚未脫口,一隻冰涼的大掌已捂住她口鼻,天旋地轉間,後背狠狠撞上床板,撞散了滿床旖旎。
四目相對的刹那,江小滿的血都凍住了,她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完了!真把人得罪狠了!
他就像是從煉獄裡剛掙脫的困獸,雙眸赤紅,恨意與殺意在眼底翻湧。
她根本就沒辦法呼吸,大腦一片空白,就連掙紮的力氣都開始在潰散。
“少爺,你這是做甚?”
守在門衛的陳嬤嬤聽到屋內的掙紮聲,推門而入,看到眼前這情況,不顧一切地撲過來,扯著上官燼的胳膊,“這是小滿,是夫人為您尋的衝喜娘子,快鬆手。”
“陳嬤嬤?”上官燼渙散的眼神漸漸凝聚了些光澤。
“咳咳……咳咳……”上官夫人也聽到動靜趕來,捂著胸口輕咳著,“出什麼事了?”
上官燼這才鬆開捂著江小滿口鼻的手,緩緩起身走到上官夫人身側,張開雙臂將她抱住,聲音嘶啞,“娘、娘……”
一滴熱淚從他眼角滑落。
“孩子,你這是怎麼了?”上官夫人輕輕拍著他後背,滿眼疼惜,“在外麵受委屈了?”
上官燼不知該如何向上官夫人解釋,過去種種就好似黃粱一夢,在夢裡,他不聽娘親勸阻,執意回都城投靠叔父,最後卻被江小滿出賣,慘死在圍獵場上。
他鬆開懷中的上官夫人,轉身瞪著縮在床角驚魂未定的江小滿,“娘,兒不要什麼衝喜娘子,將她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