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開始西沉,天際染上一層血色,軍營的空地上,風卷著沙塵掠過,遠處傳來士兵操練的號角聲,肅殺而冷硬。
眾人都看著赤水小葉跪在地上,烈陽在一邊,抱臂斜倚在一根木樁旁,指尖輕輕敲擊著腰間的佩刀,眼神銳利如鷹隼。
他盯著赤水小葉,嘴角噙著一抹譏誚的冷笑,忽然直起身,大步上前,靴底踏在乾燥的泥地上,激起細微的塵土。
“辰榮夫人——!”他嗓音洪亮,引得附近巡邏的士兵紛紛側目,“您這話說得可真是輕巧!”
他聲音陡然拔高:“你的好女兒她可不是差一點行差踏錯,她是完全的大錯特錯,她所有能做的、該做的勾當她全部都做了一個遍。
唯一的區彆就在於小夭有沒有出事,小夭她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我說的對嗎?夫人。”
赤水小葉身形一顫,寶藍色的衣裙在風中翻飛,襯得她麵色愈發蒼白,她緩緩抬頭,目光如刀,在烈陽身上剜過。
隨後,她才看向側著身子一直沒有開口的小夭,她深吸一口氣,開口說:“我知道這一次小女犯下的過錯實在太大。”她頓了頓,咬了咬牙,“如果殿下真要出這口惡氣的話,就讓我來一命抵一命吧,我來替她贖罪。”
說罷,她猛地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乍現!
周圍的一些士兵瞬間警覺,刀劍出鞘,冷刃下意識就要朝她而去。
小夭站在一旁,輕輕抬手製止了周圍的士兵,她微微側身,夕陽的餘暉落在她半邊臉上,映出她眼底的一絲疲憊。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隻覺得一陣頭疼——她最厭煩的,就是這種以死相逼的戲碼。
然而,還未等她開口,一道冰冷的聲音便從她身旁傳來——
“嗬!”相柳鬆開小夭的手,緩步向前走,銀發在風中輕揚,白色衣袍獵獵作響。
他唇角微勾,眼底卻無半分笑意,隻有刺骨的寒意。
“辰榮夫人。”他嗓音低緩,卻如毒蛇吐信,“怎麼,你的意思是若本將軍的夫人不給你一個答複,你就要在這兒長跪不起,又或者,你打算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以死相逼?”他眼神中的冰冷如寒夜的霜刃。
赤水小葉下意識看向相柳,可目光剛觸及他的臉,一股若有似無卻又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間將她籠罩,仿佛置身冰窖。
她渾身猛地一顫,牙齒都忍不住微微打起架來,她忙不迭地低下頭,握著匕首的手微微發抖,竟不敢再與他對視。
相柳冷笑一聲,走到小夭身邊抬手輕輕攬住小夭的肩,指腹在她肩上摩挲了一下。
“可惜,本將軍的夫人心善,本將軍卻沒那麼好說話。”他眸色驟冷,聲音如刀,“你的命,不值錢。”
赤水小葉緊緊的咬著唇,她低頭將臉上晦暗陰冷的神色隱下,她看著地上的沙粒,拿著匕首的手停立在空中。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位長老策馬而來,在人群前猛地勒住韁繩。
戰馬前蹄高高揚起,濺起一片塵土,長老翻身下馬,玄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哼!"他重重地冷哼一聲,向前跨出三步,每一步都踏得地麵微震。
他雙手背在身後,花白的胡須因憤怒而微微顫動,聲音如洪鐘般炸響:"赤水小葉!你還有臉為她求情!還以死相逼?!"他猛地抬手,指向南方,"西炎南部的戰場上,我西陵氏有多少精英子弟折損在那些黑袍人手中?!"
長老布滿老繭的手劇烈顫抖著,眼中似有血淚:"那些黑袍人用的手段詭秘無比,我西陵子弟連屍骨都化成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