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咂吧咂吧嘴，舌尖還殘留著點心的清甜，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湯衝淡了口中濃鬱的靈氣。
這點心做得實在巧妙——竟將靈藥做成了精致可口的糕點模樣，裡頭還摻了些不知名的香蜜。
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靈氣卻比尋常丹藥還要精純，她以前可沒吃過這種東西。
小夭美滋滋地又捏起一塊淡綠色的點心，小口小口地啃著，眼睛彎成了月牙。
大廳內，眾人仍在激烈地討論作戰方針，但時不時會瞥一眼坐在一旁鼓著腮幫子吃東西的小夭，隨後又默契地將目光轉向相柳，眼中皆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
不一會兒，那盤淡綠色的點心就被她消滅乾淨，小夭意猶未儘，指尖又探向另一盤淡粉色的點心，一邊吃，一邊偷偷打量著自家九頭妖商議軍機的模樣。
相柳站在沙盤前，修長的手指在輿圖上劃過幾道防線，聲音低沉而清晰，與平日裡的漫不經心截然不同。
燭光映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他淩厲的輪廓，眉宇間儘是肅然與鄭重。
小夭看著看著，忍不住“嘿嘿”笑出了聲。
相柳聞聲側眸，正對上她笑得憨傻的模樣，眼底瞬間漾開一抹寵溺。
他抬手，拇指輕輕蹭過她的唇角，將殘留的點心粉末拂去，隨即低頭，嗓音低沉溫柔：“是不是累了？”
小夭愣了一下，嘴裡還嚼著點心，含糊不清地嘟囔：“累？我不累啊。”
相柳低笑一聲，沒再多言，隻抬頭向廳中眾長老簡單交代了幾句，便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小夭被他牽著，匆忙將另一隻手裡剩下的半塊點心塞進嘴裡，一邊跟著他往外走，一邊回頭望了一眼：“聊完了？”
相柳沒答，隻帶著她踏出大殿，仰天輕嘯一聲。
夜風驟起，一道雄赳赳氣昂昂的身影自空中俯衝而下，雪白的羽翼在月光下泛著銀輝。
傲嬌的白羽金冠雕毛球搖了搖腦袋，揮舞了一下翅膀。
相柳攬住小夭的腰，縱身一躍，穩穩落在其上，隨即向著山穀深處呼嘯而去。
夜風拂麵，小夭的發絲飛揚，她眯著眼，感受著飛馳時帶起的疾風，心裡隻覺得舒暢寧靜無比。
不多時，兩人便落在深處的帳前，帳內清香浮動，花香與藥香交織，沁人心脾。
四周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各式靈藥，有的瑩潤如玉，有的赤紅似火，靈氣濃鬱得幾乎凝成薄霧，讓人聞之欲醉。
淡藍色的巨大玳瑁榻上，相柳半倚著，小夭伏在他胸口，像隻饜足的貓兒。
相柳抬手，將蠶絲被往上攏了攏，隻讓她露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而在床榻旁的小玉台上，一碗淡紅色的藥液正靜靜放置著，藥香濃鬱，靈氣氤氳，旁邊還擺著幾盤精致的點心小食，顯然是早有準備。
小夭手指纏繞著相柳的一縷白發，輕輕繞了兩圈，嗓音軟糯糯的：“這一碗又是什麼時候熬的？是尋常的藥，還是如第一次那樣的藥？難不成你是掐準了時間，所以現在才帶我回帳篷？”
相柳輕笑一聲，並沒有立刻回答。
小夭指尖輕輕劃過玉台上的藥碗邊緣，淡紅色的藥液在夜光中泛著晶瑩的光澤。
她好奇地歪著頭，青絲如瀑般垂落肩頭："為什麼這一次的藥液是淡紅色的？是什麼藥材？”她嘿嘿一笑，“像摻了晚霞似的。"
相柳修長的手指穿過她如綢的發絲："這些你都不用管，你的當務之急便是要將自己的身體養好。"
"可是我現在身體已經痊愈了呀。"小夭有些疑惑的抬起小臉，月光透過窗欞在她瓷白的肌膚上跳躍，"我隻覺得每天的精神都很好，而且身上沒有一絲的不適，不信你看。"說著還要起身轉個圈給他看。
相柳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肩頭，指尖不經意擦過她頸後細嫩的肌膚，惹得小夭吃吃一笑。
"表麵看著無礙，看上去是痊愈了，可是你的底子還是虛，而且你的靈力也沒有完全恢複。"他聲音忽然放柔，像化開的春冰，"這碗藥喝完，才算真正大好。"
小夭被他語氣中的溫柔晃了晃神，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案幾上那幾碟精致的點心——桂花糖蒸栗粉糕擺成蓮花狀，玫瑰酥透著甜香，正是方才議事時他特意命人端去的式樣之一。
她忽然像隻貓兒般往他懷裡鑽了鑽，軟軟的說："你這般嬌慣，怕是要養出個混世魔王來。"
"之前你昏迷了一個多月..."相柳喉結微動，將她往懷中攏得更緊些，下顎輕蹭著她發頂，“醒來之後我便跟你說過，你在我麵前可以永遠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他的指尖撫上她泛起桃粉的麵頰，觸到那抹溫熱時眼底漾開漣漪，"我的小姑娘，合該被捧在手心裡寵著。"說罷他在小夭額上落下一吻。
額間落下的吻輕如蝶棲，小夭卻覺得有簇火苗從那裡燒到心尖。
她仰起臉，眸中碎光流轉，恍若將整條銀河都盛在了眼底。
她窩在相柳的懷裡，聽著相柳口中的情話，她隻覺得她的每一寸都深深墜入愛河。
相柳的衣襟被她無意識地攥出褶皺，清冽的氣息混著藥香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那..."她聲音糯得像新搗的年糕，指尖悄悄勾住他腰間的衣帶，傻傻的問，"以後你會永遠這樣寵我嗎？千年後，我白發蒼蒼變成皺巴巴的老婆婆，你還會這樣待我嗎？"
相柳胸腔震動出低沉的笑，忽然托著她後腦將人壓向自己，鼻尖相抵時，他望進她眼底最深處："到時候換你哄我這個老頭子，可好？"
"耍賴！是我問你！"小夭不依地去掐他腰間軟肉，卻反被捉住手腕。
相柳忽然變戲法似的從袖中取出個錦囊，倒出顆裹著糖霜的蜜餞："喏，給你吃，等會兒要喝藥，先吃一顆蜜餞。"說著就將手中的蜜餞塞入小夭的嘴中。
小夭一口咬進嘴中，偷笑著將糖漬蹭在他衣襟上，蜜餞的甜，終究不及心頭泛起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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