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
天剛蒙蒙亮,晨霧尚未散儘,地平線上已浮現出黑壓壓的軍隊輪廓。
"轟隆隆!"震耳欲聾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百萬雄師如潮水般向前推進。
鐵甲相撞的鏗鏘聲與刀劍出鞘的寒光交織在一起,連高空之上的雲層,都被這驚天的氣勢震得四散奔逃。
在這支鋼鐵洪流的正前方,百丈高空之處,一道白袍獵獵的身影淩空而立,冰冷的俯瞰著整片平原。
他戴著冰晶麵具,手持一柄泛著寒光的冰晶彎刀,整個人在晨光下猶如一朵不染一絲塵埃的蓮花。
他身下的白羽金冠雕展開數十丈長的羽翼,金色冠羽在晨光下熠熠生輝。
大軍前方,數十名將領騎著戰馬緩緩前行。
豐隆身披玄色戰甲,腰間懸著一柄重劍,他回頭望了眼身後望不到儘頭的鐵甲洪流,突然放聲大笑:
"哈哈哈!又能上戰場殺敵了!多少好男兒此生所求不過如此!"他的笑聲在平原上回蕩,引得周圍幾人紛紛側目。
旁邊的離戎昶聞言撇了撇嘴,他右眼腫得幾乎睜不開,隻能用左眼斜睨向豐隆。
他剛想開口反駁,卻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他緩了一會兒才說道:"有多少好男兒嘛?"
他幽怨地抬頭,看了眼高空中的白色身影,"像我就不是,我隻希望把家族發揚光大就行了,可沒有你這麼大的雄心壯誌。"
烈陽騎著雪白的戰馬從側麵踱來,黑甲在晨光中閃閃發亮。
他輕笑一聲,語氣輕飄飄的:"確切地說,你現在的首要目標是找個媳婦兒。"這話引得周圍幾個人都忍俊不禁。
離戎昶嘴角抽搐,本就青紫的臉更黑了。"我說你沒完了是吧?"他沒好氣地瞪著烈陽,"老提這個,戳人心窩肺管子,難不成,不成婚就不活了?"說著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你還不是一樣的沒有成婚!"
烈陽不緊不慢地整理著馬韁,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我隻希望小夭能夠幸福平安的生活下去,當年她的娘親早早戰死,我和阿獙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小夭。
而且,說到底,我們又不一樣,我是妖,你是人,我們人妖自然有很大的差彆。
你是一族之長,自然有義務為自己的家族開枝散……"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離戎昶不耐煩的打斷:"我說你現在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活像軍營裡那些整日絮絮叨叨的老頑固,年紀輕輕就把開枝散葉掛在嘴邊,煩不煩?"
烈陽不以為意,慢悠悠地瞟了他一眼:"你們中原的家族不是一向最講究互相聯姻、開枝散葉嗎?怎麼,難道你在煙花之地混得太久,身子骨不行了?"
離戎昶:"……"
他張了張嘴,愣是沒憋出一句反駁的話,最後隻能默默地扭過頭去,嘴裡小聲嘀咕:"你才不行!"
旁邊的蓐收聽著兩人的拌嘴,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他轉頭看向身旁一位身材魁梧、麵容剛毅的中年人,調侃道:
"我說龍鑫啊,你這速度也太慢了吧?人家覃芒三天前就已經到了,你硬是比人家晚了兩天。
按理說,你們駐紮在澤州,過來的路程應該更短才對。"
龍鑫麵色肅穆,目光始終盯著高空中的那道白色身影,頭也不轉地回道:
"你懂什麼?王姬殿下的傳信裡一再強調要隱秘行事,我自然得小心再小心,免得打草驚蛇。"
蓐收翻了個白眼:"行行行,我不懂,你懂好吧!這話覃芒之前也說過,對了,你在澤州駐紮這麼久,那邊現在具體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