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嘴角上揚,抬手將小夭臉上的淚珠擦去,剛要開口,忽然一道急促的破風聲由遠及近——
"唳!"巨大的白羽金冠雕俯衝而來,翅膀掀起的狂風將兩人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明明傷勢已愈,它落地時卻因著急踉蹌了一下,雪白的羽毛沾上一些灰塵。
"毛球?"小夭揉了揉發紅的鼻尖。
毛球仰頭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它突然身形縮小,化作一隻雪白的團子。
"嗖"地竄到兩人中間,直接把小夭擠開。
它一頭紮進相柳懷裡,豆大的淚珠吧嗒吧嗒往下掉,小爪子死死揪著相柳的衣襟,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相柳單手托起毛球,另一隻手輕輕撫著它顫抖的背脊,修長的手指梳理著它略微淩亂的絨毛。
"好了,毛球,不哭了,乖..."他低聲哄著,指腹揉了揉毛球頭上那撮翹起的呆毛。
誰知這一哄,毛球哭得更凶了。
它乾脆在相柳掌心翻了個身,四腳朝天打起滾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將相柳的衣袖浸濕一片。
"嘰嘰嘰!"它一邊哭一邊控訴,小爪子在空中亂揮,仿佛在說"你怎麼能丟下我"。
小夭嘴角抽了一下,這下好了,氣氛一下子被毛球打破。
她伸手戳了戳毛球亂蹬的後腿,噘著嘴說:"我還沒抱夠呢,你讓開。"
"嘰嘰嘰!"毛球根本不搭理她,一個勁兒蹭著相柳手心,哭得直抽抽。
忽然,它渾身一僵,小爪子抽搐了兩下,兩眼一翻——竟哭暈了過去。
小夭:“……”
相柳輕歎一聲,指尖點了點毛球的小腦袋,將它輕輕放在自己肩頭。
雪白的團子軟趴趴地掛在肩上,偶爾還抽搭一下。
相柳重新將小夭攬入懷中,下頜抵在她發頂,低笑道:"看來是把毛球嚇壞了。"
小夭伸手摸了摸毛球耷拉的小爪子,相柳的胸膛傳來細微震動,她抬頭,正撞進他含笑的眼眸。
漫天的金光為兩人一鳥鍍上金邊,遠處傳來大軍們重整隊伍的聲響,而他們的世界,此刻隻剩彼此的溫度…
……
大軍的最前方,蓐收、豐隆一眾人全部都震驚的看著這如天神降臨的女子。
所有人的傷勢不管輕重,全都恢複如初,就連身上的戰甲也完好無損。
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之時。
豐隆摸了摸自己原本被洞穿的右胸膛,那裡現在光滑如初;離戎昶活動著一隻之前徹底折斷的手臂,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蓐收低頭看了一眼,他胸膛和小腹處本被長槍貫穿出好幾處傷口,就連內臟都破碎了大半,可現在這些傷勢,已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獙和烈陽化為人形,彼此攙扶著站立,烈陽原本焦黑扭曲的雙手也完好無損,兩人都怔怔地望著。
眾人之中,左耳淚流滿麵,他呆呆的望著那深坑之中相擁的一對男女。
"這是...女媧大帝...?"龍鑫臉上滿是震驚之色,連帶著說話都有著一絲顫音。
眾人聽到龍鑫的話,都轉過頭來看著他。
離戎昶嘴巴張大得可以塞進一個鵝蛋,“你說什麼?!你說她是女媧?”
豐隆也跟著說:“你說她就是那位存在於傳說中的女媧大帝?那位千萬年之前就已存在的女媧?”
龍鑫臉上的震撼之色無以複加,他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凝重的說:
“我比你們癡長幾千歲,在軍隊也待了很長的時間,對於開天之時的女媧和伏羲大帝多少聽聞了一些。”
烈陽急切的說:“那這麼說她真的是女媧?你快說說…”
……
“砰!砰!砰!”數萬西炎士兵接連跌坐在地,他們茫然地撫摸著自己完好的軀體。
“怎麼回事?我不是死了嗎?”
“我……我……我兩隻手臂不是已經斷了嗎?”
“我……我不是被那恐怖的蘑菇雲撕成碎片了嗎?”
“我不是死了嗎?”
“我記得我被蘑菇雲撕成兩半了啊……”
“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身上有好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最後還被皓翎的士兵斬殺……”
“不會是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