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總部的氣氛因粵的回歸稍緩,但旋即被更緊迫的搜尋任務拉緊。魯與渝的信號最後消失點指向同一片廣袤區域。涵蓋了魯地雄渾山嶽與渝川錯綜水脈的交疊地帶,且信號衰減模式高度相似,幾乎可以肯定他們身處同一險境。
“能量亂流在那裡形成了極其複雜的複合性褶皺,山地與水係的靈脈被強行扭曲交織,乾擾強度是嶺南地區的數倍。”技術官麵色嚴峻地彙報,“掃描波束無法深入,強行穿透隻會被扭曲折射,甚至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靈能湍流。”
“也就是說,又他娘的是個瞎子摸象的鬼地方。”美利堅煩躁地耙了耙頭發,看向瓷,“瓷,一起?”
瓷凝視著全息地圖上那片被標記為深紅色、能量亂流如同狂暴漩渦般的區域,緩緩搖頭:“這次情況更複雜。扭曲交疊的靈脈意味著風險倍增,我們需要更靈巧的應對和更快的反應。‘鸞鳥’目標太大,容易觸發不可測反應。”
她抬起頭,目光堅定:“我單獨駕駛小型靈梭進去。體積小,靈能簽名更隱蔽,機動性更強。”
“不行!”美利堅立刻反對,冰藍色的眼睛裡滿是厲色,“你一個人進去萬一出事怎麼辦?那鬼地方明顯比嶺南還邪門!”
“正因為邪門,才不能一起陷進去。”瓷的語氣不容置疑,“你必須留在外圍策應。一旦我找到他們,或者遇到無法應對的危險,需要你在外部以最強火力撕開亂流接應,這是最優方案。”
美利堅還想說什麼,但對上瓷那雙沉靜卻決絕的赤金色眼眸,他知道她已下定決心。他狠狠磨了磨後槽牙,最終低咒一聲:“……媽的!給你十分鐘!十分鐘沒信號傳出來,老子就轟開那鬼地方!”
“半小時。”瓷冷靜地討價還價,“我需要時間深入探查。”
“……二十分鐘!不能再多了!”美利堅幾乎是咬著牙妥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聽著,瓷器,你要是敢把自己折在裡麵……”後麵威脅的話他沒說,但那眼中翻湧的近乎猙獰的恐懼和狠厲,比任何語言都更有力。
瓷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我會回來。”
……
最新型號的小型靈梭“青鳥”悄無聲息地滑入那片能量狂暴的區域。
一進入邊界,瓷便感到巨大的壓力。這裡的能量亂流不再是迷霧狀,而是如同實質的泥沼,又像是無數方向錯亂的引力撕扯著靈梭。外界的光線被扭曲,呈現出光怪陸離的色彩。山巒的虛影與水流的波紋在窗外詭異地交織、破碎、重組,仿佛置身於一個混亂的萬花筒。
傳感器幾乎全部失靈,屏幕上一片雪花和毫無意義的亂碼。瓷隻能依靠自身對神州靈脈的極致感知和對魯、渝靈韻的熟悉,如同最敏銳的導航員,在狂暴的能量湍流中艱難地尋找著那一絲微弱的、同源的方向。
靈梭劇烈顛簸,不時有碎石和能量凝結的冰晶砸在舷窗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瓷全神貫注,赤金色的光芒在周身流轉,艱難地穩定著“青鳥”,如同怒海中的一葉扁舟。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有幾分鐘,卻漫長得如同幾個世紀。
終於,在穿過一片如同沸騰水幕般的能量屏障後,前方的景象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那是一片相對“平靜”的空域,但這種平靜卻透著無比的詭異。
隻見兩根巨大無比、色澤暗沉、表麵布滿扭曲符文的黑色石柱,如同支撐天地的囚籠柵欄,矗立在虛空之中。一根石柱散發著泰山般雄渾卻滯澀的氣息,另一根則彌漫著渝水蜿蜒卻凝滯的波動。
而兩根石柱之間,無數暗紫色的、如同閃電又如同鎖鏈的能量流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
魯和渝,就在這張網的中央!
魯龐大的身軀被無數暗紫色能量鎖鏈緊緊束縛,他怒吼著,周身土黃色的靈光不斷爆發,試圖震碎鎖鏈,但那鎖鏈異常堅韌,每震碎一根,便有更多的從石柱上滋生,重新將他纏繞,反而加速汲取著他的力量。他如同陷入蛛網的雄獅,憤怒卻無力。
渝的情況更令人心驚。他靈動的身影變得虛幻不定,試圖化入周圍紊亂的水汽與空間褶皺中遁走,但那暗紫色的能量大網卻精準地封鎖了每一寸空間,每一次遁移都被強行打斷逼回,反而使得他的靈體變得更加不穩定,仿佛隨時會散開。他臉色蒼白,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絲靈光血線。
兩人顯然已經苦苦支撐了許久,力量消耗巨大,都已到了強弩之末。
更可怕的是,那兩張巨網的能量並非單純束縛,而是在明顯地、加速地抽取著他們的本源力量,通過那兩根黑色石柱,輸送到下方一個深不見底的、旋轉著的黑暗漩渦之中!
那漩渦,散發著與嶺南那塊巨石同源卻更加強大、更加貪婪的氣息!
又是一個陷阱,而且是同時針對兩位省靈、設計得更加惡毒精巧的複合陷阱。
“魯!渝!”瓷失聲喊道,操控“青鳥”試圖靠近。
她的到來立刻驚動了那陷阱。
兩根黑色石柱上的符文猛地亮起,暗紫色的能量大網驟然收縮,勒得魯發出一聲悶哼,渝的身影更是瞬間模糊了一下!同時,數道狂暴的暗紫色閃電如同毒鞭般從網中抽出,直劈“青鳥”!
瓷猛地拉升靈梭,險險避開。閃電擊打在空處,爆開一團團腐蝕性的能量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