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燕一邊內心擔憂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問柳小凡：“你把易教授最新研發的藥劑藏哪了？”
“哼，你們打算拿我當小白鼠，做實驗呢？萬一我永遠消失了，豈不是正中你們下懷？”柳小凡依舊還是那副凶巴巴的表情。
但李燕燕從他眼神中讀到了一種不安與不舍。
他還是對他口中所罵的“這萬惡的世間”充滿留戀的呢！以前隻覺得他是個沒心沒肺的長不大的臭小孩性格，現在接觸了這段時間下來，李燕燕感到他跟其他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兩樣，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會害怕會恐懼也會關心人。
當然，他最擔心的依舊是自己永遠被白不凡的人格吞並，以後永遠不能再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了。
李燕燕告訴他：“我們已經向你解釋過很多遍了，你不會永遠消失。這藥劑的作用隻是讓你和白不凡逐漸習慣和適應彼此，最終和平共處。”
柳小凡一挑眉：“那你呢？你也被平分？”
“什麼被平分？”李燕燕一下子沒聽懂。
“被我和白不凡平分，你的時間，你的身體，你的心，你的所有的一切，被我們二人平分。你屬於我們兩個。”
“那怎麼可能！”李燕燕不悅地皺了皺眉。
一個人怎麼可能被平分成兩份，分彆屬於不同的兩個人？
可是，她轉念一想，這話也不符合邏輯，因為柳小凡和白不凡不算是獨立的兩個人。他們歸根結底，可不就是一個人嗎？
她要和一個有精神認知障礙的人談戀愛，愛就必須包容，愛就必須完整，她不可能隻愛他的一部分而討厭他的另一部分，愛就是要愛他的全部，所以無論是柳小凡還是白不凡，對她來說，都是戀愛對象。
李燕燕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陷入這種哲理般的任性思考當中去。她此時此刻真的太痛苦了。
“柳小凡，我想你需要先冷靜冷靜。”
柳小凡不屑地哼了聲，鼻尖頂的高高的如同要戳破天際，“我看需要先冷靜的人是你才對吧！你仔細想想，要怎麼和白不凡這樣一個‘不完整’的人談戀愛？除非你同時接納‘我’。”
“我不想跟你在這裡討論哲學理論。”李燕燕把腦袋埋進雙掌之間，她有點乏了。
“行，那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這個問題，什麼時候我再把新型藥劑還給你們。”
“那是給你治病用的！柳小凡，你不能這麼任性！白不凡還等著回去處理集團的事呢！”這一次李燕燕已經滿臉倦容，說話聲音有點嘶啞。
也許是爭辯不過，又或者是開始有點心疼她了，他最終服軟，溫柔說道：“知道了，我會交出藥劑的。但請再給我一點點時間。你也需要給你自己一些思考的時間。”
李燕燕聽出這已經是柳小凡最後的讓步了，便也不再與他糾纏。
“那你休息吧，我在旁邊沙發上看會兒手機。”李燕燕指了指窗台旁邊的雙人沙發。那裡可以躺著休息一晚。
這一晚，李燕燕肯定是放心不下他，沒辦法獨自回彆墅去住的。
柳小凡很想讓她回去睡舒服的大床，泡個溫熱的澡，可他更不希望這女人離開自己的視線。同時，他也害怕自己一睡過去就又醒不過來了，他嘴上答應著休息了，內心卻一直煎熬著，不舍得睡去，目光不舍得從這女人身上挪開。
就在李燕燕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時，房間裡的燈突然熄滅了。
黑暗瞬間籠罩了整個屋子，李燕燕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地喊了一聲：“柳小凡！”
“彆怕，我在。”柳小凡的聲音從床邊傳來，緊接著，他摸索著走到李燕燕身邊，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