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嘉買了最近的一班火車,著急忙慌的往家裡趕。
曲珍韻盯上了顧知意,才沒過幾天順心的日子,她又帶著一個小拖油瓶回來。
現在全家人都圍著她們兩個人轉,她晚上想吃個紅燒魚她媽都嫌麻煩不肯做。
要知道之前顧知意做飯的時候,頓頓做得可都是她愛吃的呀。
曲瑞蓮和曲福生雖然嘴上嫌棄丫頭,但畢竟是第一個孫輩,抱在手上還是稀罕的不行。
這天小曲綺的奶粉吃完了,顧知意準備抱著孩子出去買奶粉。
曲珍韻眼睛尖發現了顧知意準備出門,她像是抓到了把柄似的,“顧知意,你這是準備去買奶粉?”
曲瑞蓮剛從廠子裡麵忙活完回來,渾身腰酸背痛的,往常家裡做飯的活都是顧知意來做。
可是現在她要帶小孩,自己女兒又指望不上,她滿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泄。
聽到顧知意要去買奶粉,當即就把眉頭擰了起來,鄉下人養孩子沒那麼金貴。自己有奶就讓孩子吃奶,奶水比較少的,熬點米湯喝也能對付過去。
她當即認為顧知意這是在亂花錢,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體弱,喝點奶粉也就算了,現在眼瞧著身體結實起來了,再喝奶粉那就是純慣的了。
“知意啊不是我說你,都當媽的人了,還不知道省錢嗎。這奶粉一罐二十塊,也就夠小孩喝幾天,我們這是鄉下孩子比不得城裡的精貴,我們鄉下孩子喝米湯就行。”
顧知意能有什麼錢,她一窮二白的來到曲家,現在手裡的錢還不是曲昭嘉給她的。
算來算去,羊毛出在羊身上。
從她回來那一天開始,曲瑞蓮就在挑刺。
她照顧小曲綺的吃穿用度,她什麼都要拿出來說上兩句。
處處都是不滿意。
新衣服不滿意,說小孩長得快,拿個厚被子裹一裹就行了。
尿戒子不滿意,說這麼好的布她都舍不得用,居然拿去給小孩子包尿。
又不知從哪裡找到一堆發黴的布料,讓顧知意給小孩子洗一洗用。
到後麵小孩的吃食,非說寶寶早產一定要早點吃鹽,隻有吃鹽身體才能好。
顧知意聽了曲瑞蓮的話,臉上的平靜險些維持不住。
她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米湯沒有營養的,和奶粉可不一樣,醫生說了寶寶現在雖然沒有了危險,但她現在還處在糾正月齡,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奶粉裡的營養元素對她的發育很重要,這不是亂花錢。”
曲珍韻在一旁抱著胳膊,平時的悶葫蘆現在一句句話說得頭頭是道,她陰陽怪氣道,“喲,說得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聽醫生話做什麼。我媽當初生孩子都沒去過醫院,就這樣生下我和我哥拉扯大,我媽懂得難道還沒有醫生多嗎。”
曲瑞蓮都快要被顧知意說服了,早產的孩子精細一點也說得過去。
現在聽到女兒這樣說,轉念一想,是啊,她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情就是兩個孩子都是在家裡自己順產生下的。
當初磚廠的生意忙,她一個人拉扯大兩個孩子,一次醫院都沒去過,都不知道有多省心。
“我看你就是在城裡待久了,變得嬌貴了,回鄉下還改不了這臭毛病。”
顧知意目光冷冷地看向曲珍韻,毫不退縮,“我怎麼照顧自己的孩子,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曲瑞蓮一聽這話,不樂意了。
她自己的閨女隻有自己能說,她把手裡的包重重一放,“怎麼跟你小姑子說話呢?除了家裡人,誰還會和你說這些體己話,彆不識好歹。”
有了親媽助陣,曲珍韻的氣焰更加囂張,堵著顧知意的門就是罵。
小曲綺本來閉著眼睛甜睡,被這動靜驚醒,嘴巴一癟就開始哇哇哭起來。
對於顧知意來說,生孩子的那一天是她最刻骨的一段記憶。
她在那一天幾乎已經死去了一遍,曲昭嘉從前再壞,在這一天他也做了一件人事,把寶寶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這不僅是給了寶寶第二次生命,也是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寶寶是她的底線。
看到寶寶被嚇得哇哇大哭,顧知意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炸開,經年累月壓製的情緒再也無法忍住,一轉身她就拿起了放在角落的扁擔。
那是挑磚用的扁擔,結實得很,顧知意拿在手裡揮得虎虎生風。
她雙眼泛紅,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勢,一步步朝著曲珍韻逼近。
曲珍韻看著顧知意這副模樣,囂張的氣焰瞬間被澆滅了大半,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你想乾什麼!”
曲珍韻色厲內荏地喊道,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幾分顫抖。
曲瑞蓮也被顧知意的舉動嚇了一跳,她脾氣什麼時候這麼有種了。
“顧知意,你反了天了!你難道要打人嗎?”
顧知意充耳不聞,此刻她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讓這對母女彆再打擾到寶寶。
她緊握著扁擔,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你們要是再敢在我麵前唧唧歪歪,就彆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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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擔揮舞發出的破空聲近在咫尺,曲珍韻完全相信,以顧知意現在的精神狀態,她要是再敢對著乾,隻會換來迎麵一擊。
她哆嗦著沒有說話,氣勢上已經矮了一大截。
兩人對峙了一會,最後還是小曲綺的哭聲愈發響亮,顧知意才冷冷的抱著扁擔進屋去哄孩子。
“神經病啊!”
曲珍韻見顧知意回了房間,覺得自己剛剛表現的太窩囊,便小聲罵了一句。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曲福生忙完廠子裡的事情趕回來,他餓著肚子想著家裡應該做好了飯菜。
結果他剛邁進門,就發覺家裡的氣氛不一般。
灶台都是涼的,曲瑞蓮回來這麼久都沒有開火做飯嗎。
“這是怎麼回事?”
曲福生餓著肚子,說話的語氣自然也不是很好。
曲瑞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上前哭訴:“你看看這就是我們的好兒媳婦,我讓她不要大手大腳,她居然拿著扁擔要打我們,這日子還怎麼過喲!”
曲珍韻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爸她太過分了,就因為媽說了她兩句,她就發這麼大的火,那麼粗的扁擔她要拿來打我!”
曲福生聽完,他看向顧知意的房間,目光中帶著不滿。
“顧知意,你出來!這成什麼樣子,拿扁擔威脅婆婆和小姑子,你眼裡還有沒有這個家?”
曲福生端著大家長的威嚴,顧知意沒買他的賬,這一家蛇鼠一窩,她不會退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