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福生臉色鐵青,“三十三萬,你全投進去了?”
那麼多錢,就一點沒剩下來?
“我們這種做生意的,幾萬塊錢成不了什麼氣候。”袁承軍食指間夾著一支煙,吞雲吐霧著,“其實這次這個項目真的很不錯,我是考察過了的。”
“你家裡要是還能拿得出錢來,就多投一些,我相信這個收益會非常可觀的。”
曲福生:……
他幾乎想要爆粗口,城裡人是不是都當他們是傻子。
三十三萬給出去還沒有影,這裡就又想騙他的錢了。
他緊緊攥著拳頭,骨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心裡清楚,這錢短時間內是要不回來了。
他的磚廠再開起來意義也不大,如今除了暫且相信袁承軍這看似荒謬的承諾,確實沒了彆的辦法。
“行,我就再信你這一回。”曲福生咬著牙說道,“但我得在這看著你,什麼時候你們把錢還回來了,什麼時候我們再走。”
曲瑞蓮聽聞,哭喊聲戛然而止,用袖子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水,他們這是要在這裡住下來?
袁承軍臉上依舊掛著那副不緊不慢的笑容,點頭道:“住下沒問題,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都好商量。”
曲瑞蓮心裡卻暗自叫苦,這房子看起來就狹小,三室一廳住了袁家人隻能說是勉強夠住,如今再住進兩個人,日子怕是要雞飛狗跳了。
“住下來?”
吳麗芝一回來還沒來得及消化親家從老家跑來海市這件事,就聽丈夫說了他們兩個要住下來的事情。
“開什麼玩笑,家裡擠得早上上廁所都得排隊,哪裡還能再住人!”
她是堅決不同意的,就讓他們趕緊回到鄉下去。
曲瑞蓮其實也挺不願意住在這裡的,這裡隻有一個衛生間不說,就連臥室也隻有他們家的一半大。
住慣了農村自建房,昨天又住了那麼好的酒店,她現在一看到這破房子就感覺胸口緊。
她剛想勸勸曲福生,乾嘛沒事給自己找罪受,錢要不來,他們回老家去等也是一樣的。
曲福生在見識過海市的繁華之後,心中就萌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既然老家的磚廠已經開不下去了,他決定留在這裡打拚。
想要留在海市,那就必須要找到一個容身之所。這裡就有現成的房子住,就是條件差了一點,不過沒關係,不要錢就可以了。
反正這都是袁家欠他的,他住起來理直氣壯。
曲瑞蓮被曲福生說服了,她當初離開小鎮上的時候,逢人就說自己要進城去找女兒女婿享清福了。
現在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一定會被他們在背後說閒話的。
所以當她聽到吳麗芝的閒話時,也沒有給她留麵子,“你不想我們住在這裡,倒是把錢還給我們啊,你們不是城裡人嗎,還要騙我們鄉下人的錢。”
住的是破破爛爛的房子,擺的是高高在上的臭架子,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不知道到底在傲氣個什麼勁。
也就是她沒見過什麼世麵,才會被這種人唬住。
吳麗芝被氣得不行,但是她自恃自己文化水平高,有良好的修養不肯和曲瑞蓮這種村婦進行無謂的口舌之爭。
吳麗芝轉頭看向袁承軍,“你倒是說句話呀,就三個房間,再住兩個人,我就問你他們住哪裡。”
難不成要在客廳地鋪?
那豈不是晚上上廁所的時候都要小心,會不會踩到人。
袁承軍早就想到了,“爸保安室那邊有一張床嗎,讓他去保安室那邊湊合一下,把房間騰出來給他們住就好了。”
話題來到自己身上,袁老頭頓時坐不住了,好家夥,原來這一波是衝他來的。
保安室那張小床,他睡起來都要把身體蜷縮起來。
要說平時午休的時候用還不錯,可要是一整夜的在裡麵睡覺,他這副身子骨就有些吃力了。
但是兒子現在遇到了難處,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袁老頭除了默默答應下來也沒彆的辦法。
他抱著鋪蓋卷把房間騰出來,準備下樓梯的時候,袁承軍下來安慰老父親。
“你放心吧爸,這次委屈你了,不過這邊他們生活的不習慣,肯定住不了多久就會走的。”
雖然答應兩個人住了下來,但他有一百種方法讓這兩個人受不了離開。
當晚,曲福生和曲瑞蓮便住下了。
袁老頭的房間其實也很小,是隔出來的房間,裡麵隻夠放得下一張簡易床鋪,還有一個小小的床頭櫃。
“這房間住起來也太憋屈了。”
曲瑞蓮抱怨著,牆壁上還有不少黴斑,自打嫁了曲福生,她都多久沒有過過這樣的苦日子了。
“好歹住在這裡,吃住不用我們自己掏錢。”曲福生恨恨地想著,混了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占他的便宜。
吃了這麼大的虧,他要是不從袁家人身上找補一點回來,他就渾身難受。
說的也是,曲瑞蓮終於不再言語。
“我打算明天就出門走走,碰碰運氣,看看這邊可以做什麼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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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福生並不是兩手空空來到這裡的,袁承軍沒有錯,他手裡確實還有一筆積蓄。
原來是想用作入股茶廠的資金,現在女兒嫁入豪門的美夢破碎,這個錢他也隻能捏在手裡麵,重新籌謀一番到底應該如何使用。
“你還真準備留在這裡啊?”
曲瑞蓮以為他隻是隨便說,用來嚇唬袁家人的。
“那當然了。”曲福生很肯定地說道。
“你想過沒有,既然袁家根根本就沒有茶廠,那顧知意和曲昭嘉他們兩個人會出現在那裡,就說明他們是憑自己找到工作的。”
曲福生一開始心裡還沒什麼底,可是一想到就連曲昭嘉都可以在海市找到工作,他為什麼不可以呢。
……
今天袁向華運氣不錯,接到了好幾個大單,比平時多賺了200塊錢。
他興衝衝的回來和曲珍韻分享這個消息。
經過上一次的大吵之後,他對於曲珍韻的態度也稍稍收斂了一些。
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子,又不給錢花,又要求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