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手將資料擲回桌案上,發出一聲輕響,指尖的勾玉在掌心輕輕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響,“依我看,何必費這些周章?直接捆了扔進八阪神社的地窖裡,三杯特製的‘忘川’灌下去,自然就什麼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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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墨崎黎明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指節瞬間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動她?霜見家在北海道盤踞一方,麾下大半是當年五十嵐家的死忠舊部,你是想逼的茫茫雪原儘染血色,還是想親手遞給他們一個名正言順打回京都的理由?”
淺川夜吃痛,用力掙開他的鉗製,白皙的手腕上已留下清晰的指痕,她麵上卻不見怒色,隻是慢條斯理地撫平衣袖上被攥出的褶皺,仿佛隻是在撣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區區霜見,何足掛齒?”她聲音依舊帶著笑,卻冰冷刺骨,“縱使那五十嵐悠月真如傳聞般藏在暗處,苟延殘喘,又能翻起幾尺浪花?月矢家骨頭夠硬吧?當年何等死忠?最後不也斷了脊梁,成了惶惶不可終日的喪家之犬?”她的話語如同淬毒的匕首,精準地刺向墨崎黎明心中那根名為“五十嵐”的毒刺。
墨崎黎明沉默下來,眼底的冰碴劇烈翻湧,如同暴風雪前的海麵,他強行壓下胸中翻騰的殺意與煩躁。
淺川夜羽睫輕抬,眸光流轉,帶著一絲探究,“那墨崎兄意欲何為?莫非真要擺上一席精致的懷石料理,與這位霜見小姐一同賞花品茗?”
“未嘗不可。”墨崎黎明唇角忽地勾起一絲冰冷笑意,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反而讓周圍的空氣更冷了幾分,他眼底的寒意似乎消融了些許,卻更顯深不可測,“明日正午,祗園菊乃井。以你我兩家之名,邀這位霜見小姐……赴宴。”他刻意在“赴宴”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淺川夜細長的眉毛高高挑起,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訝與玩味,“鴻門宴?你就不怕她是個愣頭青,當場掀了桌子,讓你我顏麵掃地?”
“她若敢掀,”墨崎黎明不再看她,踱步至敞開的窗邊,目光投向遠處雲霧繚繞,層林儘染的東山,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令人心悸的寒意,“才證明她這孤身來到京都的膽魄與決心,不是虛張聲勢的兒戲。”
他頓了頓,抬手指向那漫山遍野的紅葉,“你看那漫山紅葉,此刻美得何等驚心動魄,絢爛奪目?可這京都的每一寸土地底下,又埋了多少枯骨?我倒要見識一下,她的這份決心……究竟值多少斤兩。”
淺川夜凝視著他挺拔而孤峭的背影,第一次覺得,這隻平日裡沉湎酒色的蠢物,或許比她想象的要深沉得多,也危險得多,她不再多言,將指間那枚溫潤的勾玉收入懷中,貼身藏好。
淺川夜轉身時,寬大的銀灰色羽織下擺掃過一旁精美的金箔屏風,帶起一陣細碎的金箔簌簌飄落之聲。
“好,我應下了。但我有個條件——”她停在門口,側身回眸,眼神銳利如刀,“席間,若她露出半分與五十嵐餘孽相關的痕跡,就必須歸我淺川處置。”
“隨你。”墨崎黎明依舊沒有回頭,目光牢牢鎖著遠山那一片燃燒般的紅,聲音淡漠得聽不出情緒,“若查不出什麼……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便是我的獵物。”
淺川夜不再停留,腳步聲在空曠的回廊裡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深宮的寂靜之中。
管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門內陰影處,躬身垂首,“少主,菊乃井那邊……是否需要提前布置人手?”
“不必布控。”墨崎黎明終於轉過身,逆著窗外最後一絲月光,麵容隱在陰影裡,隻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他走到桌案前,指尖在散落的資料上緩慢而有力地敲擊著,“去辦三件事,第一,去查查霜見鶴杞這次來,到底有沒有帶著那把斬禍,”他頓了頓,聲音更冷,“第二,加派人手,盯死五十嵐一族的遺址,提防五十嵐悠月那個幽靈現身。”
“第三,”他拿起那尊冰冷的青銅香爐,指腹再次摩挲著底部那醜陋的凹痕,“給霜見家傳信,措辭客氣些,就說他霜見家的少主小姐在京都好得很,隨便問問霜見凜介要不要也來喝杯茶?”
管家深深躬身,“是,少主。屬下即刻去辦。”他保持著躬身的姿態,腳步無聲地向門口退去。
就在他的身影即將隱入門外走廊的陰影時——
“還有,”墨崎黎明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錐子,毫無預兆地刺破寂靜,“讓月矢家那個瘸子……也來赴宴。”
管家猛地頓住腳步,身體不易察覺地僵硬了一瞬,他緩緩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驚愕與困惑,“月矢家?少主,他們早已形同枯槁,避世不出多年,隻怕……”
“那又如何?”墨崎黎明嘴角扯開一抹狠戾的弧度,他踱步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管家,“月矢家當年對五十嵐是何等的死忠?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獻祭!”
“如今,霜見家的人來了……霜見鶴杞,這個可能與五十嵐血脈有著說不清道不明聯係的霜見少主來了,他們那些苟延殘喘的老骨頭,日思夜想的少主,五十嵐悠月或許就藏身其中……他們難道不該拖著那條廢腿,爬也要爬出來,好好認一認……他們的舊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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