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金單膝跪地,用武器強撐著身體不倒下。
在他的身前,一個用黑布蒙住眼睛的刀客沉默的站在原地,在他手中,一柄長四尺有餘的長刀刀刃上,猩紅的鮮血一滴滴的滴落。
“你的刀,不夠快。”
瞎眼刀客將手中刀橫在身前,左手兩指緩緩抹掉刀身上的血跡,對著身前苟延殘喘的李三金淡然的說道。
“呸!每個人的刀都不一樣,我的刀自然有我的用法,快不一定就是刀的極致,欲速則不達!”李三金恨恨的看著那個蒙眼刀客,自從自己恢複意識的那刻,這個刀客就說了一句話。
“我叫趙堂春,是你這一層的敵人。”
隨後,一刀猛然砍下,震得他雙手虎口發麻。
“這就是你們血魔九尊塔的考驗?我看是誰想死就乾脆來到這裡才對吧。”李三金吐了一口血水,隨後雙手握住長刀。
李三金的刀長約一丈,雙刃長柄刀,重約二十斤。
“趙堂春是吧,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李家陌刀的功夫,當年,先帝就是憑借這柄刀,於戰場之上斬了你魔族魔尊的項上魔頭!今日,我就讓他再鑄榮光,斬了你趙堂春的頭!”
趙堂春微微一笑,將手中長刀一震,李三金的鮮血被震掉,露出光潔的刀身,刀光閃爍著塔外照來的陽光,似寒霜一般的刀芒令人感到心悸。
“我死前見識過不少的刀劍客,可是陌刀還是第一次見,不過,你應該也是我刀下的亡魂罷了。”趙堂春一笑,刀光一閃,瞬間一刀斬出,李三金隻覺得耳邊一陣風聲,隨後臉頰處一道傷口裂開,鮮血從傷口處緩緩流下。
“這是我的刀,難道你的刀隻會站在原地等被宰麼?”
趙堂春緩緩轉身,卻看到了一個難忘的場景。
……
“沒想到鬼族竟然還有你這樣的強者,真是後生可畏。”
混砂的對麵,一個看起來飽經滄桑的老者此刻看著胸前深可見骨的傷口嘖嘖稱奇,而在他的對麵,混砂跪在地上,一雙白骨森森的雙手呈托舉狀,白骨雙臂不住的顫抖,似乎正在承受著萬鈞的重量,鬼火雙眼明滅不止,顯然受了重傷。
“不能讓你活下去啊,否則鬼族的又多了一個讓我族頭疼的存在,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現在就讓我送你上路。”老者勉強上前,右手作手刀,對準混砂就要一擊傷其性命。
“何人妄圖傷我宗布的鬼?!”
就在老者手刀要傷到混砂的一瞬間,在混砂身前,虛空裂隙猛然張開,一隻白骨從中探出,隻一瞬,便將那老者胸膛洞穿,內臟繳爛!
“不自量力!”
“不朽鬼靈,宗布!”老者死死地盯著那裂隙中的鬼影,口中鮮血直流,不甘心的緩緩閉眼,徹底消散。
“能死在我宗布手中,你也算死的光榮。”宗布冷哼一聲,裂隙關閉,宗布消失。
混砂看著眼前剛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內心暗自鬆了一口氣,那老者死後,壓在他頭頂的魔族特有空間能力的壓縮小世界也跟著一並消散,混砂大口喘著粗氣癱軟在地,看著視線儘頭那裡,一道門緩緩打開,光芒從那扇門的後麵透過來,露出門後的景色。
“第二層門已開,請過關者繼續叩關。”
冰冷的聲音從血魔九尊塔的第一層響起,提醒著混砂趕往第二層,混砂冷哼一聲,盤膝而坐調理身體,足足耗去了一個時辰,傷勢恢複了八成的他才走入了第二層。
李三金這邊。
趙堂春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前透過胸膛的傷口,從李三金那邊甚至能透過傷口看到趙堂春身後的情況。
“這一刀,戰陣騎兵對衝之間,可一刀橫斬戰馬,我元嬰修者用此刀,斬你一介魔修,更是輕鬆。”李三金嘴角雖然尚有鮮血流淌,但其此時氣勢非常人可比擬,眼神堅毅,殺氣橫生。
“這一刀,不錯。”趙堂春微微一笑,蒙著眼的黑布被他扯下,曆經一百三十年,趙堂春終於再次解下蒙眼黑布。
他用那雙已經快瞎掉的眼睛看著李三金,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我在此把守第一層數載,十八般兵器都領略了一遍,陌刀,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之前有過一個叫李聖一的人,也是生聲稱自己是李家陌刀的傳人,隻可惜,他的刀沒你的純粹,與我交戰不至十個回合,我便一刀將其送入地獄。”趙堂春的身體開始消散,但他卻有一股釋然的笑意。
李三金卻眼角落淚,無聲的哭泣。
“那個李聖一,是你的長輩吧,或者說,是你的……”趙堂春猜到了這一點,緩緩的開口,李三金卻打斷了他的話,直截了當。
“不錯,他是我爹。”李三金抹了一把臉,平靜的嗓音絲毫不像是他。
“那你也算為你父親報仇了。”趙堂春一笑,身體徹底散去,留下李三金站在原地沉默流淚。
三十年前,李三金二十一歲,看著逐漸落寞的李家隻能無能為力,他父親李聖一為了振興李家,獨身一人遠赴其他古族修煉陌刀,生死之間徘徊數次,最終在二十年前徹底了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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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金就在那個時候,邁上了尋找父親的路,一尋就是二十年。
人族有一種執念,那就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