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通天塔第六層內，塔門緩緩開啟。
劉天陽自塔門後走進來，眼前又是一個新的環境景象，沒有山川日月，隻有略微朦朧卻能照亮整個世界的光芒，腳下是如鏡麵一般平靜光滑的湖泊，湖泊表麵質地較硬，但用力一踩也能感覺柔軟，並且湖泊還會漾出波瀾。
湖泊很大，一眼看不到邊際。
在劉天陽視線的正中央，一個男子盤膝而坐，疊放的雙腿上有一柄劉天陽再熟悉不過的劍。
塘塵。
那男子便是阮賀郎無疑了。
此時的阮賀郎閉目養神，好似一點都沒注意到劉天陽的到來，呼吸輕緩，肺腑在一呼一吸之間張弛有度。
“劉天陽來此問劍。”
少年站在阮賀郎身前幾丈處，卡了一個比較安全的位置，對阮賀郎朗聲道。
可男子依舊無動於衷，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劉天陽微微蹙眉，清了清嗓子，加大了聲音：“劉天陽來此問劍！”
聲音甚至都將腳下的湖泊蕩起了漣漪。
男子這才緩緩睜眼與少年對視，僅一眼，劉天陽就感覺眼前的男人強的可怕，眼神似劍一般銳利，靈魂都能感覺到肅霜的劍氣。
“你就是這一世的開路人？”
阮賀郎聲音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冷硬，反而像是謙謙君子的溫潤嗓音，劉天陽看著阮賀郎端正的坐姿，頓時想起了阮賀郎記憶中的一個片段，在阮賀郎求學的時候，有一位女子在他謄抄的聖人經典的筆記上寫了一句話，那句話隻有八個字：“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想到這裡，劉天陽笑了。
劉天陽的異樣讓阮賀郎不解，問道：“你笑什麼？”
劉天陽道：“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阮賀郎聞言一愣，笑了笑，“這點小事都能被你給記下，你小子也挺無聊的。”
劉天陽笑道：“這種軼事，你我之間拿來當開場白不是很有意思麼。”
“希望你的劍跟這件事一樣有意思。”阮賀郎微微一笑，劍氣瞬間在天地之間遊蕩，劉天陽僅是站在原地，衣衫就被劃開了幾道口子。
劉天陽微微眯起眼，手腕一翻，塘塵出現在手中，小世界內，兩股不同的劍氣肆虐，天地肅霜，虛空都被兩股劍氣割裂。
“起劍！”劉天陽和阮賀郎異口同聲，兩柄相同的塘塵瞬間脫離主人，靈動的在天地之間閃爍，一個呼吸，兩柄劍的交鋒已經達到上千次。
“禦劍的本事倒是有點。”阮賀郎點頭讚許，劉天陽答道：“離您還差的遠了。”
阮賀郎將目光投向了正在角力的兩柄劍，對劉天陽說道：“既然禦劍的本事相差無幾，那就來看看彼此之間已經領略到的劍道風采吧，看看你我的劍，差異在哪裡。”
說著，阮賀郎一招手，屬於他的塘塵瞬間回到了主人的手中，劍身鳴顫，似乎在向主人吐露一戰的痛快。
劉天陽同樣將塘塵召回手中，劍尖指向阮賀郎，道：“那我就請教一下，宋簟秋口中能斬斷時間的劍到底有多厲害。”
“劍起！”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身影在一瞬間交錯而過，長劍交鋒的地方爆閃出一大團的火星，那一處的空間虛空都破碎了。
“好強。”劉天陽虎口微微發麻，沒想到僅是試探的交鋒，劉天陽就在暗中落入了下風。
“你好像有點乏力啊。”阮賀郎不緊不慢的準過身，微微蹙起眉頭，劉天陽毫不遮掩，點頭道：“你的劍，更厲害一些。”
“沒到拚命的時候，還是彆說這些沒用的話，真正的差距，是在生死之戰中才能看出來的。”阮賀郎一震手中劍，隨後劍尖指向劉天陽說道。
劉天陽笑了笑，隨後擺起起手式，阮賀郎巋然不動，任由劉天陽的劍氣在天地之間遊動。
“縱行天下！”劉天陽一劍殺出，速度極快，天地之間好似閃過一道電光，不足一個呼吸，劉天陽的這一劍就已經結束，可是意料之中阮賀郎中劍倒地的場景沒有出現，反而是劉天陽單膝跪地，反手握住劍柄撐住身體不倒下。
阮賀郎橫劍在身前，剛才的一幕過於電光火石之間，連當事人劉天陽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曾經的他劍道堪堪到了半山腰，縱橫劍術遲遲無法大成，如今到了帝境，縱橫劍術已經有了質的飛躍，卻還是沒對阮賀郎這位劍道第一人造成傷害，反而是被阮賀郎一劍劃過左胸，險些傷到臟器。
“縱劍術啊，許久沒見了，本來是很厲害的劍招，在你這裡卻發揮不出它真正的本事。”阮賀郎伸出兩指抹掉劍尖上的血跡，轉身看著劉天陽，表情有點恨鐵不成鋼。
“這一劍送你出通天塔，同樣是縱劍術，你好好看，下一次再來通天塔內，我要看到你對縱劍術有一個新的理解。”阮賀郎微微屈膝，左手劍指扶著劍身前伸直達劍尖，右手手臂肌肉緊繃，猛然間，阮賀郎右臂發力旋轉前伸，塘塵以縱劍術殺出，目標直指劉天陽的心窩，兩點一線，不足一個呼吸，阮賀郎的劍就已經穿透了劉天陽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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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天陽看著胸前穿透身體而出的劍尖，嘴角流下了鮮血。
“這一劍，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去感知。”阮賀郎抽劍而出，劉天陽被劍穿透的心臟處，劍氣叢生，生生不息。
“去吧，等你學了有八分神似，再來找我問劍。”阮賀郎上前推了一把劉天陽，少年臉著地的倒下，生機儘絕。
通天塔外，劉天陽猛然睜眼。
這是通天塔對他的保護，遇到了致命傷害，會將他治愈好並送出通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