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的黃昏,所有人都已是強弩之末。
紐蓋特和羅傑氣喘籲籲地對峙著,兩人身上都掛了彩,但眼中的戰意卻絲毫未減。
加茨和賈巴更是直接雙雙累癱在地,兩人還在用眼神進行著最後的角力,誰也不肯先閉上眼睛。
禦田和雷利也各自拄著刀劍,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卻都帶著棋逢對手的暢快笑容。
這場戰鬥沒有勝負,所有人都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
“呼……呼……紐蓋特,你這家夥……還是這麼耐打……”
羅傑拄著刀,咧嘴笑道。
“你也不賴……羅傑……”
紐蓋特同樣氣息不穩。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曠世之戰將以平局告終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了極致肉香與磅礴生命力的霸道香氣毫無征兆地從白胡子海賊團的船上傳來,瞬間籠罩了整座島嶼。
那香氣仿佛擁有魔力,鑽入每一個人的鼻孔,讓他們那疲憊不堪的身體瞬間湧起一股暖流,乾涸的力氣也恢複了一絲。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循著香味望去。
隻見新莫比迪克號的甲板上,那個總是穿著一身乾淨廚師服的青年正平靜地敲響了一口巨大的銅鑼。
“開飯了。”
雷恩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神諭,為這場持續了三天的戰爭畫上了一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休止符。
雷恩的那聲開飯了比任何停戰協議都更加有效。
前一秒還劍拔弩張,打得你死我活的兩撥人,在聞到那股能把人魂都勾走的香味後,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武器,喉結上下滾動,肚子發出了雷鳴般的抗議。
“咕嚕……”
羅傑第一個收刀入鞘,他看著新莫比迪克號的方向,放聲大笑:“哇哈哈哈!紐蓋特!看來你船上的廚師比你本人要懂得待客之道啊!”
紐蓋特冷哼一聲,也收回了薙刀:“那是自然,我的廚師長可是全世界最棒的。”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就這樣在一片祥和的飯香味中詭異地落下了帷幕。
雷恩沒有做什麼花哨的菜品,他指揮著加茨和禦田,將那幾頭被打暈的巨型野豬處理乾淨,用從島上砍來的、散發著奇異果香的醉龍木作為燃料,架起了巨大的烤架。
又用一口直徑超過十米的巨鍋,將各種富含能量的蔬菜和海獸骨頭一同熬煮,製作了一鍋足戰神複蘇濃湯。
當金黃酥脆的烤全豬和散發著金色光芒的濃湯被端上臨時搭建的宴會長桌時,兩艘船的海賊們再也顧不上什麼敵我之分,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就衝了上去。
“噢噢噢!肉!是肉!”
“這湯!這湯的味道!我感覺我的傷口在愈合!”
宴會的氣氛熱烈而又充滿了奇特的和諧。
甲板上充滿了歡聲笑語,充滿了最純粹的、屬於海賊的豪邁與自由。
……
宴會還在繼續,但羅傑和白胡子卻是坐在了島嶼邊,一人抱著一桶酒,沉默了許久,看著天邊的晚霞被夜色吞噬,星辰開始閃爍。
就在宴會即將進入尾聲,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之時,羅傑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也讓喧鬨的宴會瞬間安靜了下來。
“紐蓋特,跟你商量個事。”
羅傑的臉上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