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蕭歸安,又或者說是‘祂’看著麵前的詭異,幾乎無法產生任何負麵的情緒。
貝利爾神父身上所具備的汙染性極低。
蕭歸安現在完全沉浸在真身形態的扮演之中。
本來他在剛剛書寫下那個符號,被抽取了力量之後,就無法維持人類的擬態。
到時候變回真身是肯定的。
而貝利爾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在某種程度上起到了一定的刺激作用,加速了蕭歸安顯露真實形態。
雖然起源故事和誕生傳說還沒有編寫完整,但是在被賦予【死亡】與【複生】兩方麵的權柄能力。
那就注定了祂是屬於一種絕對超脫的狀態,讓人捉摸不透的,難以理解,難以觸及的。
這裡麵所具備的汙染性就不是低階汙染物可以輕易承受的。
在編寫的時候,蕭歸安就有敏銳地察覺到關於創造真身的來源對自己思維和精神造成的影響。
哪怕在‘真理性’和‘思維定式’的作用之下,他在編寫時也依舊感受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窺視感。
那尚未定下尊名的存在,自己的另一麵真身好像就在無儘的黑暗等待著自己一般。
所以他乾淨利落地停筆了。
這不同於【作家】,更不同於【歸易】。
如果在創造【作家】時,蕭歸安還保留了一絲所謂人類的溫情。
那麼在編寫石像天使真身時,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思維在不斷地滑向一個可怕的深淵。
這個世界的基調,要遠比想象中的更加無序和混沌。
而因為一個‘小嘗試’,此刻降臨在這方世界的‘石像天使’。
祂並不具備任何的情感。
現在所展示出來的一麵也隻是將自己束縛降格成的麵前的低階汙染物能夠理解的層麵。
擬態應該所具有的思維方式和語言表達,所以此刻祂降臨在了這裡。
因為【死亡】和【複生】一個是注定會發生,而另一個則是它的逆反一麵,兩者在某種程度上具有一定的永恒性。
而具備這種永恒性的存在,注定會是孤獨的。
這個度是很難掌控的。
這是絕對的混亂,絕對的瘋狂,同時又是絕對的理智,絕對的冷漠。
石像天使身上並沒有帶著什麼被冒犯之後的憤怒,祂隻是以一種平靜到可怕的句子回複著對方的反應。
或許還使用上了‘人類’這種生物所會喜歡的方式,一點點的尊稱,還帶著些‘俏皮’的玩笑話。
沒有什麼殺意,但是屬於死亡的孤寂和毀滅的氣息卻如同陰影一般伴隨著祂。
而且貝利爾的氣息渾濁,就連異化都顯得極為低階,他此刻的san值顯然是高不到哪裡去的。
因為之前將自己當做獵殺者,對方是絕對弱勢的一方。
此刻發生的事情,形勢的逆轉,卻天差地彆,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這是一種心理上極大的落差,所以才會對精神有那麼大的刺激。
多方作用的影響之下,貝利爾根本無法對麵前的存在生出任何的反抗之心。
深深的恐懼如同一雙無形的大手扼製住了他的脖頸。
他並不明白,越是恐懼害怕,眼前存在帶給他的壓迫和汙染就會越強大,而他也越無法逃離。
“我……我……沒什麼願望……”
異化的怪物匍匐在地上,醜陋的身軀發著顫,深深地埋著頭,仿佛在黑暗之中踽踽獨行,看不清任何事物。
“卑微的存在……驚擾了偉大的您,請……請您寬恕我的無知與冒犯……”
“神父?您現在是不願意傾聽我的傾訴了嗎?”
石像天使平靜地陳述著自己的疑問。
祂背後蜿蜒纏綿的觸手,如同有生命般活躍,表麵布滿了粘稠的液體和尖銳的吸盤,或粗或細,或長或短。
在幽暗的空氣中劃出詭異的痕跡,淩空晃動著,支撐它的主人靠近那隻低階汙染詭異。
“唰——”
幾根觸手突然變長,仿佛海蛇湧動般肆意揮舞,破空聲響起,擁有足夠力量的觸手直接將貝利爾捆住,高懸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