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神者,當誅!——】
石塊碎片開始窸窸窣窣地從女性神像上之上掉落。
頭上籠罩著的紅色麵紗開始不斷地變長延伸,然後化作繁複的衣袍包裹著她的上半部分的身軀。
那些失去控製的【麵紗怪物】頓時血肉崩潰,如同被吸食了一般。
緊接著,女性神像的腰腹處便長出了四隻手,下方的兩隻手分彆拿著黑色的長矛。
上方的右手則一隻拿著一串珠鏈,左手拿著菱形的石架。
祂的下半部分,則沒有完整的實體,隻一閃一閃著紅光。
最終女性石像的真容顯露了出來,祂雙眼緊閉,神情悲傷,兩行血淚從祂的眼角流出。
在祂額頭的皮膚下麵,似乎有著一塊菱形的晶核。
不過是連偽神都算不上的怪物罷了。
身為被寄予厚望的存在,卻毫無顧忌地吞噬了禱告者的生命和靈魂,算什麼神明?
楚寒行腳尖一點,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朝著女性石像奔去。
他手中的長槍又被換成了那兩把詭異的唐刀。
“……悲難的行者!困於原地的囚徒……”
看著向自己衝來的楚寒行,神像嘴中念念有詞,高舉起了手中的菱形石架。
整個教堂正廳中,那些上方的扭曲石像仿佛都睜開了眼睛,鎖定了這個入侵者。
那古澀難懂的咒語回蕩在楚寒行的耳邊,影響精神。
那咒語之中的內容頃刻之間應驗在他的身上。
一股莫名的壓力襲來,想要讓他跪拜下來。
來自四麵八方的束縛感,楚寒行的速度遲緩了許多。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已經來到了女性石像的麵前,那閃著寒光的唐刀毫不猶豫直直地落下。
“轟——”
詭譎的唐刀和尖銳的長矛碰撞在一起。
巨大無比的力道掀起一陣陣恐怖的餘波。
女性石像下麵的祭壇不由得蔓延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周圍的玻璃一扇接一扇的裂開,靠得近一些的木椅也不堪重負,紛飛炸開。
那獻祭了所有仆從的六支蠟燭頓時火光搖曳,變得極為不穩定。
仿佛第六支蠟燭隨時會熄滅。
楚寒行一招一式之間都極為狠厲。
不是攻向女性神像的額心處,就是瞄準了對方的心口。
唐刀刀柄上時不時冒出的血盆大嘴讓女性神像防不勝防。
已經長出來的尖銳牙齒給祂身軀上開了數個血洞。
那裡麵殘留著的,屬於自己隨從的血肉氣息更是讓對方勃然大怒。
難以遏製的憤怒幾乎要將女性石像淹沒了。
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雖然說,他們都是早已瘋狂的怪物了。
楚寒行此時冷靜的可怕。
幽深的眼裡卻也閃過嗜血的光芒。
“嗡——”
女性石像也明白自己的後繼無力,祂需要補充更多的靈魂和血肉。
菱形的符文陣法浮現在祭壇之上,紅色的絲線深入地底,朝著能夠吞噬血肉的西方而去。
楚寒行心中微微一沉,似乎猜到了對方想做些什麼。
他再次攻了上去。
但是女性石像似乎並沒有如意,菱形的陣法符文一陣紅光閃爍。
那深入地底的紅色絲線仿佛被什麼阻礙了一番。
猝不及防地被驅趕,然後略顯幾分狼狽的縮回了女性石像的體內。
這樣的變故顯然也是出乎女性石像的意料。
就是這停頓的空隙,讓楚寒行抓住了機會。
鋒利的唐刀直接割斷了對方的其中一隻手。
那血盆大嘴見縫插針,毫不猶豫的吞噬了斷肢。
楚寒行看著壓著女性石像打,但是他自己受到的反噬也不小。
對方額心處的那枚菱形結晶沾染了某些地底黑暗的氣息。
非常的棘手。
那枚晶核散發出的力量,形成的【幽冥禁閉】結界。
讓楚寒行避無可避,仿佛完全置身於黑暗之中,五感如同被封閉了一般。
被困在黑暗空間中兩次受到的攻擊,讓那副輕甲此刻無法完全籠罩楚寒行了。
如果不是對方使用那股力量也似乎存在某些限製,現在誰更有優勢還不好說。
在楚寒行的皮膚之下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隨時會破開血肉一般。
使用唐刀的時間越長,他的靈魂就會被汙染的更深。
借用唐刀上那兩張嘴力量的同時,楚寒行也必須時刻警惕著。
因為那逐漸長出的獠牙也有可能會落在自己身上。
對抗的越久,對自己越不利。
楚寒行深知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