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踏入了黑暗之中。
空氣之中,一股腐敗的惡心氣息撲麵而來,像是爛肉一般令人作嘔,渾身不適。
地下車庫中竟然還有些許散著冷光的昏暗燈光,搖曳不定,隻能顯示出一小片區域,將四周牆柱的陰影拉地很長。
“你還記得那張照片裡的地方具體在哪個方向嗎?”
張道天微微側頭,詢問道。
江海天伸出一隻手揪著慧知和尚的下擺,雙腿止不住地發抖。
這地下車庫本來就是被他們用來放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
在出了那檔子事之後,這整個地方都變得邪門了起來,他們自然是封的嚴嚴實實的,再沒有進來過。
之前的放的那些監視器什麼的,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破壞了。
畫麵顯示不出來,所以這車庫裡麵的情況他們也就完全不知道了。
江海天腦袋之中渾渾噩噩,竟然是什麼都記不太清了。
一張猙獰蒼白的麵容仿佛在江海天的麵前一閃而過,他又想起了那張滿是蛛絲的照片,上麵模糊的血肉還在淌著血。
那是監控器最後傳回來的場景。
“我,我不太記得了。”
江海天四處張望著,尋著那為數不多的記憶,隨便指了個方向。
“應該是這邊吧?”
錯了。
張道天微微揚眉。
他和慧知和尚也沒指望江海天起到什麼作用。
“江先生記性這麼不好了嗎?還是太黑分不清方向,我們得往這邊走。”
雖然說這地下車庫滿是邪穢之氣,扭曲而陰森,但是修行之人自然能夠感知出源頭究竟在何處。
應該是左邊。
蕭歸安盤著手中的珠串,跟著張道天他們邁開了往左的步子。
就算不是修行者,靈感高的人卻也能察覺出一二來。
這一行人之人,隻有江海天是‘本地人’,還是連方向都分不清的那個。
左側深處的妖邪氣息比起其他地方要濃鬱上幾分,隻是混雜在其中,不易察覺罷了。
四下寂靜,仿佛連腳步聲都吞噬了一般。
越往裡走,那股子令人生厭的氣息便愈加濃鬱,從四麵八方壓迫而來,隱隱間還帶著一種牲畜身上的臭味。
張道天考慮到在場還有兩個普通人,便撚了一道淨壇咒,驅散他們身旁的邪氣。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手電什麼的使不上,偏偏麵前被自己請來的兩個人又不願意等到明天才來,這算什麼事情啊。
越來越近了。
張道天微微伸手,攔住他們前進的腳步。
前方的空氣中仿佛懸浮著看不見的絲線,黏膩而冰冷,那陰冷詭異的氣息壓迫著來者。
陰暗處隱約可見一些模糊的輪廓,像是扭曲的人形,又像是某種非自然的生物在蠕動。
牆壁上爬滿了厚重的蛛網,層層疊疊,像是某種古老的帷幕,隨風輕輕晃動。
蛛絲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銀光,仿佛無數細小的陷阱,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天地光明,日月同輝,邪祟退散,萬法皆明!”
張道天手中擲出幾道符咒,飛到牆壁上,符咒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接著消弭了周遭的邪穢黑氣,照亮了此刻角落的環境。
隻見在角落裡,上千上萬隻拳頭那麼大的蜘蛛精正層層疊疊地蠕動著,發出陣陣令人背脊發涼的細碎聲音。
它們的身體漆黑如墨,八隻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綠的光芒,恍惚看去,好像有人的鼻頭和嘴巴在那小小的腦袋上若隱若現。
在巢穴的中央,無數顆白色的卵囊微微顫動,仿佛隨時會破裂,釋放出更多的恐怖生物。
而就在那些蛛絲之上黏附著暗紅色的碎屑,那是凝固的血珠和細小的皮肉殘渣,一條條像是人皮一樣的東西乾癟地掛在卵囊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