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應該會好上些許。
隻是今夜，他們注定要在此歇腳了。
慧知和尚向張道天道明了自己的真實情況之後，對方自然是表示理解。
畢竟這隻是間普通的寺廟。
自己為慧知和尚護法更為安全。
慧知和尚盤腿坐在蒲團之上，盤著佛珠，嘴中念念有詞。
隻覺自己的魂魄已與肉身相離，前方一片白霧茫茫，僅留一條小道通行。
慧知和尚輕道一聲法號，走上小道，不久便走出那迷霧，視線之中開闊起來。
隻見自己似乎身披一身灰褐色袈裟，衣料厚重垂順，袖口寬大如雲，威儀而肅穆。
麵前之景不斷轉換，夢中之人的麵容全部模糊不清。
[自己]行走於這人世之間，論佛傳經，救助世人。
非也。
這並非己身。
慧知和尚意識到這應當是慧明大師所經曆的世事。
多數如流雲般從身邊飛速流逝，未留下多少痕跡。
恍惚間見一戲台，一襲水袖漫天，鬢邊點綴的步搖發出清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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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麵容模糊，一舉一動卻勾人心魄。
緊接聽見一聲略帶笑意的調侃。
那聲音宛若黃鸝一般婉轉清幽，“你這大師，真真是斷了七情六欲嗎？……想要看我的戲，怎麼也不得捧上百兩黃金?”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此乃非禮勿視，非禮勿言也。
夢中的慧明和尚與旁觀的慧知異口同聲，垂下眼眸來。
那輕笑聲遠去。
場景變換。
此刻又置身於一片竹林之中。
清風習習，鐘聲悠遠。
“慧明……”
“……慧明……師……”
“師……”
“……你等等我……”
那呼喚聲由遠及近，慧知和尚卻不能聽得真切。
他隻知[自己]似乎停住了腳步，等待那人與自己並肩而行。
兩人順著這竹間小道漸行漸遠。
慧知和尚望著那同行的兩道背影，隻覺得極為相似。
他一伸手去觸碰，那兩道幻影卻又瞬間散開。
不知自己在這裡徘徊了多久？
自己有些著相了。
慧知和尚雙手合十，“諸法緣起，性空無常。慧明長老亦欲言說何事?
需知生死輪回有命，前塵往事皆應放下。
弟子如今遵循您的囑托，歸此故地。
您當放弟子離去此間，重歸凡塵。”
那白霧又圍了上來，要將慧知和尚淹沒。
可是最終卻隻凝結成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女子身影。
那人影似乎笑得極為燦爛。
眼眸注視著[自己]，帶著溫柔，向[自己]伸出手來。
“慧明大和尚……”
她在呼喚[自己]。
慧知和尚宛若被蠱惑和操縱一般，不住地想去握住對方的手。
“還不醒來?！——”
一道重喝就像是當頭一棒，麵前所有幻境煙消雲散。
慧知和尚猛地睜開眼睛，嘴中隻吐出兩個字，“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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