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可以了。
何必再多費口舌呢?
女孩背上自己的書包,走出霧色彌漫的校園。
她挽起自己的長袖校服,又默默地放下。
蒼白的皮膚上麵,有被像是棍棒一樣的東西打出來的紫青痕跡。
也有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捅進去又重新愈合的疤痕,長長的一條。
還有密密麻麻的,像是被人這裡擰一處,那裡擰一處的傷口。
一如既往的回到那個令她窒息的家。
那一個對她來說如一灘死水的地方。
沒有什麼爭吵聲。
也沒有什麼尖銳的聲音。
那扇門居然是半合著的,就像是在為了它留門一般。
——多麼、多麼地不可思議啊!!!——
站在客廳之中的鬼怪女孩眼底迸射出巨大的光亮,彌漫上無儘的狂熱與瘋狂。
它尖銳的指甲深深地掐入血肉之中。
來確定這一切不是自己發瘋的幻想。
也不是什麼虛幻的夢境。
那嘶吼著想要朝自己奔襲過來的【父親】和【母親】,被另一股強大超然的力量死死地釘在原地。
如同往日地自己一般,匍匐在地,痛哭流涕。
醜態儘顯地求饒。
還有那隻早該去死的肥豬,還有那兩個老該入土的老古董。
瞧瞧它們臉上的神色!
多麼地扭曲,多麼地崩潰!
它從來沒有覺得那哭哭啼啼的聲音有這麼美妙過!
如果不是那控製不住的本能恐懼,讓它總是選擇隱忍退讓。
如果不是那該死的規則,讓它難以反抗,隻能如同提線木偶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進行過去的悲劇循環!!
生前來自這些家夥的暴力在女孩的靈魂中烙印下的,不是仇恨,而是一種絕對的“秩序”。
自己是卑微的,反抗是徒勞的,痛苦是永恒的。
這種【慣性】如此強大,以至於哪怕她擁有強大的力量。
麵對這群所謂的家人,第一個本能不是使用力量,而是恐懼它。
恐懼反抗會招致更可怕的【懲罰】。
沒有外來乾涉的力量,這場苦役永遠不會結束。
如果有機會的話,如果有機會的話。
它一定要狠狠地撕碎麵前的這群家夥!
憑什麼要它一直忍受這一群如同畜生一般的蛀蟲?!
這一群無論在她生前還是死後都趴在她身上吸血的蟲豸!!
而現在,這一切的轉機終於出現在它的麵前了。
終於有存在聽見自己痛苦絕望的哀嚎了!!
“這……這簡直是太棒了!!!……”
晏老師——
是祂帶來了這一切!——
女孩嘴角咧開一個幾乎撕裂臉頰的、充滿幸福與扭曲的巨大笑容。
它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朝著一個方向望去,像是注視著黑暗之中唯一的神隻。
女孩的聲音因激動而尖銳顫抖,混雜著無數重疊的回響。
“謝謝您……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
下一秒,女孩沒有絲毫猶豫。
身形在原地模糊、消散。
幾乎在同一瞬間,它已經出現在她那驚恐萬分的【父母】麵前。
攻擊沒有任何技巧,隻有最原始、最瘋狂的宣泄。
它沒有動用鬼怪的超自然力量,而是用那雙瞬間變得烏黑尖利的手。
像撕扯廢紙一樣,猛地撕向它父親那扭曲拉長的脖頸。
“嗤啦——!”
伴隨著一聲布帛與血肉被同時撕裂的瘮人聲響,短發女孩發出了混合著狂笑與痛哭的尖嘯:
“沒有,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老師!看到了嗎!我在清理垃圾!我會成為您最好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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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子類似的場景,出現在了不少地方。
隻不過對於這一片看起來無邊無際的驚悚遊戲世界來說,不過是一滴水花滴入大海之中,不會激起波瀾。
但是也許會有一天彙聚成汪洋大海。
今夜萬物沉靜。
有的鬼怪因為興奮和瘋狂未眠。
有的鬼怪因為恐懼和絕望未眠。
有的蕭歸安因為又要乾活未眠。
蕭歸安本來以為自己晚上在一片虛無之中煉化燭龍的力量就很忙了。
沒想到他之前鏈接上的那些絲線一直在意識空間之中拉扯著他。
就像是一雙雙冰冷的手從海水裡麵伸出來,抓住他的腳腕。
撕扯他的四肢,要把他往下拉。
蕭歸安沒有辦法對此視而不見,隻能去進行回應。
然後那黑暗的潮水便洶湧沸騰起來,將他淹沒了,順著那絲線而去。
等蕭歸安的意識體重新凝聚。
抬眸看著自己麵前一望無際的扭曲詭譎的領域。
空氣粘稠得如同漂浮著肉眼不可見的腐質。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浸滿絕望的棉絮。
一股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腐爛腥臭的味道縈繞在整片空間之中,也狠狠地挑戰著蕭歸安的神經。
自己腳下所踩的,也不知道是地麵還是海平麵。
沉積著厚厚的,由恐懼、怨恨、惡意凝結而成的黑色淤泥。
踩上去會發出“咕嘰”的聲響,並泛起一串串病態的氣泡。
無數扭曲、殘缺的陰影在其中沉浮、蠕動,它們是未能消解的痛苦,是腐敗的記憶殘渣。
在這片意識的深淵裡。
無數扇記憶之門歪斜地矗立著,後麵連著血色絲線。
這些緊閉著的,破破爛爛的門,屬於那些被鏈接了的鬼怪。
如果想要接觸那些最核心,最深沉的痛苦和瘋狂,就需要到達那些門前。
而在那些緊閉的記憶之門旁邊。
更多遊蕩著的,是那些被撕碎的痛苦和凝固的恐懼所凝結成的無意識怪物。
它們沒有形態,隻是一團團不斷蠕動、試圖吞噬一切完整意識的黑暗淤泥。
一隻接一隻的龐大無比。
兩個空洞的血色眼睛尋找著這片天地間唯一的亮點。
那便是闖入這片空間的蕭歸安。
此刻和那些如同山丘般的恐怖惡心存在相比。
以本體人類姿態進入這裡的蕭歸安意識體就如同螻蟻一般大小。
【這裡是哪裡?】
代理係統斷斷續續的話語傳來。
【那些……鬼怪意識最深處……的精神領域……即將……觸碰到……底層……代碼……】
【是……宿主……您選擇……鏈接……需要逐步……將其淨化……容納……】
【把……這一切……納入囊中……才能夠……逐步建立新的鏈接………嘔……】
蕭歸安【???】
代理係統係統的話雖然沒有非常地通俗易懂。
但是比之前外派出去的時候,滿嘴神神叨叨的【萊】已經好太多了。
所以蕭歸安還是挺輕易地就明白了對方是什麼意思。
選擇鏈接的時候,他雖然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可能要處理一些極端的情況。
【也就是我白天要分裂人格扮演,既上學又上班,晚上還要煉化燭龍力量,升級打怪,以及清理垃圾嗎?】
【……您……的……計劃……很好……時間規劃……得當……】
【……嘔……宿主……就算有您的允許……我……也不能在這片……
區域久待……不要……太大動靜……或者是形態……容易……打草驚蛇……
祝……您……成功……?!1》……我……?走了……嘔……嘔……】
【係統?代理係統?!……你這是被熏到亂碼了嗎?回來啊!……哈嘍!……哈嘍?!……】
蕭歸安覺得自己的心態已經很好了。
經曆了不少大風大浪之後,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地一驚一乍。
但是麵對這種情況,他真的要繃不住了。
這扭曲的,慘無鬼道的日子!
要知道在他入職之後,看了的那些書本。
都是講泰山崩於前也要麵不改色,作為老師,一定要有自己的威嚴和距離感。
他都一直嚴格地遵守著。
本來還以為日子能夠比較風平浪靜,循序漸進地過下去。
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呢!
他就知道這段時間的安安穩穩都是有代價的!
不會那麼容易——
如果之後要選擇容納整間學校的痛苦和瘋狂的話。
這無邊無際的垃圾山要處理多久啊!
自己選擇的道路,無論怎麼樣都要把它走完。
一條路走到黑的滋味,不好受啊——
蕭歸安簡直想要【熱淚盈眶】!
光鮮亮麗都是【作家】和【歸易】的!
和他蕭歸安有什麼關係!
“這將是一場硬戰!”
短發青年鄭重其事地將自己的袖子,一絲不苟地挽到手肘之上。
然後套上了由自己的力量凝聚而成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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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全副武裝,包得嚴嚴實實,口罩,帽子,靴子。
這樣顯得更加專業。
頭上還紮了條【勞動最光榮】的紅帶子。
那被微微的白光籠罩著的身影。
一手拿著一把虎虎生威的太極劍。
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把鏟子。
在這道身影的底下,是屬於蕭歸安的領域。
既像是星河,又像是深海的領域。
他會一點一點地,把這一片空間全部改造成他滿意的樣子!
那些無意識的怪物已經朝著蕭歸安的方向奔湧而來。
“來決鬥吧!各位——我會是站到最後的那一個!……”
————————————
濃烈的怨氣從剛剛起床的【歸易】身上散發出來。
他直挺挺地床鋪上坐起,一雙眼睛裡陰鬱萬分地掃視過麵前的室友。
好像下一秒就會突然暴起殺人一般。
鬼怪???
這麼濃烈,這麼扭曲的怨恨之情。
究竟是你是鬼怪,還是我是鬼怪啊?
平時這小子不是都嘻嘻哈哈的嗎?
怎麼今天反差這麼大?
都睡了這麼多天了。
這家夥要是有起床氣的話,他們早也應該發現了。
隻見對方一把掀開被子,一副旁人勿近的冰冷模樣。
然後跌跌撞撞地去陽台洗漱。
直到出了門,似乎才又重新變回了那個臉上總是帶著笑意的少年。
“歸易,你昨晚沒有睡好嗎?好像有點黑眼圈?”
沈嚴看著麵前趴在桌子上的卷發少年,收作業的時候順便問了一聲。
但是大哥不笑二哥,沈嚴的狀態也沒有好到哪去,眼球裡同樣帶著血絲。
昨天晚上他們已經將大部分的東西都搬空了,留下了空蕩蕩的課桌。
將大部分的課本和學習資料搬到了教室的後方以及走廊,還有那間廢棄了的雜物間裡。
反倒是那幾個昨天死氣沉沉的鬼怪學生卻異常地興奮。
不停地往窗外張望著。
還借口出去透透氣,拿作業,然後朝著辦公室的方向去。
伴隨著黑發青年的身影出現在教室之中,頓時激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各位同學,請將與考試不相關的物品清理乾淨……”
【作家】嗓音依舊溫潤清朗,麵色溫和,眉眼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倦色。
隨著鈴聲的響起。
頓時隻剩下發放考卷的沙沙聲。
“現在考試開始,本次考試科目為語文,考試時間為……”
“請各位考生誠信作答……監考老師做好監管……”
黑發青年端坐在講台旁邊,【看】向教室之中的角落和天花板。
來了。
它們來了。
而且數量不少。
也許是傾巢而出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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