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瓶茅台漏了出來。
盧豔靜眼睛瞪得跟被熊瞎子掏過似的,差點噴出血來,嘴唇咬的緊緊的,牙花子都要出血了。
真是茅台!
這時候,李奇的姥爺盧老爺子也走了過來,看到地上的兩瓶酒,眼裡露出責怪的神情
“李滿堂啊,你怎麼能買這酒?
日子不過了啊。
我也聽說,你家這陣子掙到錢了,可李奇還沒結婚,李哲以後要念大學。
現在李麗也帶著孩子回來了,你那一大家子人等著吃飯呢。
胡鬨!
這酒是咱們小老百姓能喝的麼?
誰也彆動啊,趕緊裝回去,明天去退了。”
“姥爺啊,這是我爸孝敬您的,這些年您幫了我家這麼多忙,沒有您,我和李哲可能早餓死了。
您放心,我們現在日子好過了,不差這兩瓶酒。
再說了,煙酒這些東西,出了門沒有給退的,您要是不喝,我就把這兩瓶酒送給山下老程頭去。”
李滿堂也起來說道
“爸,這酒也不是我們自己花錢買的,是彆人送到家裡來的。
這不過年嘛,我們哪敢自己喝,特意帶來給您嘗嘗。”
李滿堂憨厚一輩子,說幾句客套話自己都有點臉紅,手足無措的。
老盧頭歎口氣
“你有心了,可惜豔梅命不好,沒看到你們今天的好日子。”
這時候老舅盧興旺正好走進來,一看到茅台,眼睛嘚兒就亮起來了。
“這不是飛天茅台麼,我滴媽呀。
我這輩子還能喝上這酒呢?
快打開給我倒點。”
老盧頭一個大脖溜下去
“滾癟犢子,什麼檔次的人你喝飛天,我看你要上天。”
知道酒退不了,老盧頭把兩瓶茅台抱起來,直接就要給鎖到了箱子裡。
二舅老舅跟幾個女婿都起哄,讓老頭彆那麼摳,起碼開一瓶,讓大家一人勻一盅嘗嘗味兒,老盧頭才不情不願的鎖了一瓶,把另一瓶放到自己身邊,說吃飯的時候他來倒。
看得緊緊的,生怕被人搶跑了。
李奇一樂,這就是老小孩。
此時盧豔靜懸著的心徹底死了,失魂落魄的坐到炕沿上,再也提不起一點精神頭。
一直沒說話的她丈夫董水井忽然開口
“三姐夫這是發財了啊,竟然還有人給你家送這麼貴重的禮物。”
“沒有沒有,就是前不久,隊裡說我是五年義務兵,乾了一輩子,辛苦了。
特意給我提拔成副科長了,工資也漲到98塊。
以後也不用掃大街,現在我有自己的辦公室,就負責發點勞保用品。”
李滿堂低調的炫耀了一把,可壓不住的嘴角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那你們家可真是行了,以後有啥事找你們幫忙,你們可彆推辭啊。”
董水井心裡嫉妒得要發狂,嘴上就有點不陰不陽。
李滿堂尷尬的不知道說啥,李奇咧嘴一樂
“老姨夫,沒事兒,咱這是實在親戚,你有事兒就找我。
你記住了,小事兒我不愛管,大事我也管不動。
但你有事兒必須找我,肯定沒毛病。”
李奇還記得,大哥李鵬結婚的時候,把媽逼得實在沒招了,合計董水井有穩定工作,想去借點錢。
兩口子帶著李奇就去了老姨家。
結果被董水井和他媽媽勞玉珍倆人這頓損啊,說彆人家供個大學生出來都能鹹魚翻身,他家供個大學生差不點家破人亡。
叫他們有多大碗吃多少飯,彆裝那大皮燕子讓人家從門縫裡看。
盧豔靜更是得意洋洋的,說他媽媽供出個大學生有什麼用,就說著好聽,任屁不是,不還是得出來借錢。
當天盧豔梅回家哭了一路。
借錢這事兒,借你是人情不借你是本分,他們不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