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狠狠的從火鍋裡撈出一大坨肉,蘸著醬油開始狂炫。
畢竟在家吃肉可不敢這麼敞開了吃,時不時還得媽媽去二姨家的肉攤上,要點剔下來的肥膘給他解饞。
他決定先化憤怒為食欲,吃飽再跟唐春燕理論。
大姨夫聶真武臉色微紅,也不知道是羞愧還是喝酒喝的。
李奇大方,點了一瓶汾酒,6塊錢一瓶呢,那個年月,這是家裡來貴客才能喝上的好酒。
聶真武跟倆兒子一人滿滿倒了一杯,喝得美滋滋。
隻有聶樹剛的媳婦兒路映茹臊得臉通紅,從坐下基本就沒咋動筷子,心裡覺得很過意不去。
上一世,聶樹偉最後成了一個無賴,碰了不該碰的東西,最後因為盜竊坐了幾次牢,出來了就挨個親戚家走,要錢。
也不管是長輩還是平輩還是晚輩,不給錢就賴在人家裡鬨。
有幾家親戚不堪其擾,甚至為此搬過家。
他要到錢就去舒服一下,實在要不到就繼續去偷。
最後死在了一個冬天。
他死的時候,所有太河市的親戚心裡都長出一口氣。
聶樹剛和路映茹兩口子相對好一些,後來聶樹剛學廚師,路映茹拌涼菜,做麵點。
倆人在一家火鍋店裡打工。
結果好日子過了沒幾年,聶樹剛沉迷賭博,開始不正經上班。
在麻將館裡一泡就是一天。
路映茹為了孩子,自己累死累活的乾,養活著一家三口。
所以今天來這五個人,李奇最可憐的就是這個嫂子。
大姨盧豔芳聽了唐春燕的話,臉上不太高興。
“燕子啊,你這話說的有點過分了。
我家聶樹偉長得一表人才的,腦瓜子還夠用,從小就聰明。
他就是不愛學習,他要是能鑽進去,肯定比李鵬有出息,咋不得考個大學?
李奇要是怕聶樹偉娶了部長女兒,跟他平起平坐不好。
那給我們介紹個局長女兒也行。
我們就算降一個檔次唄,都是實在親戚,不說兩家話。”
李奇是真無奈了。
“大姨奧,這事兒不是你想那麼簡單。
那我給人家介紹了,人家就肯定能相中麼?
相中了就肯定能結婚麼?
彆的不說,你要娶個局長女兒,你家彩禮得拿多少啊?”
盧豔芳像看智障一樣看李奇。
“以前咱也沒接觸過部長女兒,以為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呢。
後來我想明白了,部長女兒都能看上你這樣的呢,可見大戶人家的姑娘,其實都沒啥見識。
我家聶樹偉不說比你強百倍吧,但各方麵條件比你高兩三倍還是超用的。
至於彩禮,你那不是扯犢子嘛。
人家大領導啥也不缺,能看上我們家這仨瓜倆棗的?
人家要麵子,又能看上我兒子,怎麼可能讓我兒子作難?
肯定先給我們拿好了錢,到時候我們再帶回去,就說是我家的彩禮了。
走個過場而已。
反正最後不都是給他女兒的嘛,我們這點臉還是要的,肯定不能留下,都給孩子們。
這事兒你就儘快辦吧,最好是部長女兒,實在不行你給找個局長也行。
再低可就不好了啊。
咱們可都是實在親戚,你給我們弄個處長女兒啥的,不夠意思。
也有點配不上我家聶樹偉。”
李奇不想說話。
上輩子大姨早早就糊塗了,撿了一堆破紙殼和各種垃圾,破爛啥的堆在屋裡,誰敢扔,她就打誰。
搞得屋裡味道嚇人,還爬滿蟑螂,蜈蚣,蛆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