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捧著水杯站在廚房,喉嚨乾得發疼。
杯底的水晃出漣漪,突然映出個黑影,正貼在天花板上,頭朝下看著他。
“誰?”
他猛地抬頭,天花板空蕩蕩的,隻有吊燈在晃,剛才的黑影像幻覺。
灰塵突然從天花板的縫隙裡落下,不是零散的顆粒,而是聚成小團,像黑色的雪花。
陳默盯著灰塵,發現它們在半空組成個模糊的輪廓,和杯底映出的黑影一模一樣。
他慌忙把水杯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瞬間,灰塵突然散開,天花板的縫隙裡滲出道藍光,照亮了地麵的玻璃渣——每塊渣子裡都映著個無眼的臉。
高明換了塊新抹布,再次去擦台麵上的藍色液體——剛才的灼痛感還在指尖殘留,卻不得不麵對這詭異的現實。
液體依舊避開抹布,在台麵上蜿蜒成更複雜的電路,甚至延伸到了電腦旁。
他突然發現電路的形狀和超視鏡的主板紋路很像,心臟猛地縮緊——難道這東西和超視鏡有關?
伸手去碰液體邊緣,這次沒有灼痛,反而聽見一陣細微的電流聲,像超視鏡啟動的聲音。
液體突然開始收縮,慢慢聚成個小球,懸浮在台麵上方,藍光越來越亮,照得整個實驗室都泛著冷光。
趙野發動汽車,導航自動啟動,屏幕上顯示的路線卻不是回家的路,而是指向城郊的康安醫院。
“又壞了。”
他罵著去調路線,方向盤突然輕微震動,像有人在旁邊掰他的手。
窗外掠過個虛影,穿白大褂,手裡拿著個黑色的盒子,趙野猛踩刹車,虛影已經消失,隻有導航還在固執地顯示:
“前往康安醫院剩餘3.5公裡”
儀表盤上的指針瘋狂打轉,速度表突然跳到120碼,可車子明明停著。
趙野摸出腰間的槍,盯著窗外的黑暗——他突然意識到,不是導航壞了,是有東西在強迫他去康安醫院。
圖書館閉館前的最後十分鐘,陳默在舊報紙堆裡翻到了1995年的報道:“康安醫院404機房發生爆炸,疑似實驗事故”。
標題下方的照片被撕掉了,隻剩下“黑盒項目”幾個字。
他剛要翻開下一頁,書頁突然自行合上,像被人按住了。
指尖傳來一陣微電流感,麻得他手一抖,報紙掉在地上。
彎腰去撿時,看見報紙的空白處多了行銀藍色的字:
“彆找了你會被它找到”
陳默的心臟狂跳,剛要把報紙塞進包裡,圖書館的燈突然全滅了,應急燈亮起時,報紙上的字跡和報道都消失了,隻剩下張空白紙,邊緣還沾著焦糊味。
高明拿著針管插進張明的靜脈,剛要抽血液樣本,針管突然被吸住,像有股力量在裡麵拉。
他咬著牙用力拔出,血液沒有噴濺,而是順著針尖往下滴,落在培養皿裡,竟滴落成銀藍色的符號,不是常見的圓形血滴。
“這到底是什麼?”他盯著符號發呆,突然想起電腦上自動彈出的代碼——兩者的形狀幾乎一致。
血液符號在培養皿裡慢慢擴散,組成“實驗體編號734”,幾秒鐘後就凝固了,變成了細小的電路紋路。
解剖室的通風口突然吹起冷風,培養皿裡的血液符號突然裂開,像被什麼東西踩碎了,隻留下淡藍色的粉末。
座機鈴聲急促地響起,趙野剛接起,就聽見個沙啞的聲音:“錄像帶……彆碰……它會吃人……”
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模糊不清。
“你是誰?什麼錄像帶?”趙野追問,對方卻突然掛斷,聽筒裡隻留下尖銳的雜音,像無數根針在刺耳朵。
他盯著座機的顯示屏,來電號碼顯示“未知”,通話時間隻有17秒。
雜音突然變調,變成了低語聲,重複著“康安醫院”“404”,趙野猛地掛斷電話,發現聽筒上沾著淡藍色的痕跡,像水漬,擦不掉。
窗外的天已經亮了,可辦公室裡卻異常昏暗,陽光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了,照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