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顯示器突然定格在“40.4℃”,敲擊聲變成了低語,模糊不清,卻能聽清:
“放我出去”
實驗室的燈突然閃爍,冷藏櫃的玻璃門上,慢慢映出個黑影,正貼在裡麵看著他。
趙野把吳芳的失蹤檔案攤在桌上,鼠標在地圖上劃出她最後的行蹤——失蹤前一天,她去過城郊的康安醫院舊址,停留了整整兩個小時。
“終於找到關聯了。”
他激動地要打印地圖,電腦突然黑屏,無論怎麼按電源鍵都無法重啟。
主機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像有東西在裡麵燒。
趙野拔掉電源,再插上時,屏幕亮起,卻顯示“係統崩潰”,吳芳的資料全沒了,隻剩下桌麵背景——是康安醫院404機房的照片,門牌號清晰可見,門口站著個穿白大褂的模糊身影,像蘇嵐。
陳默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天花板的檢修口傳來細微的響動。
他搬來椅子爬上去,打開檢修口,錄像帶盒燙得像揣了塊燒紅的炭。
鬼使神差地,他打開了盒子,裡麵的錄像帶沒有標簽,隻有銀色的帶身泛著藍光。
插進超視鏡,屏幕全是雪花,藍綠色的光點裡,突然傳來女人的哭聲,淒厲得刺耳。
陳默慌忙按暫停,哭聲卻沒停,從超視鏡裡飄出來,彌漫在臥室裡。
雪花屏突然清晰了一秒,映出個穿白大褂的女人,臉被頭發擋住,手裡拿著個黑色的盒子——和幽影鏡的輪廓一模一樣。
“彆放了……”
女人的聲音從錄像帶裡傳來,陳默猛地拔掉電源,哭聲戛然而止,錄像帶盒“啪”地合上,燙得他手一抖。
高明灌了口冷咖啡,試圖驅散熬夜的疲憊,杯底的咖啡渣突然浮起來,在表麵凝成泡沫,組成細密的電路圖案,和張明皮下的斑紋一模一樣。
“媽的,連咖啡都跟我作對。”
他罵了句,剛要把咖啡倒掉,泡沫突然開始流動,拚成:
“黑盒項目實驗體734”
正是張明血液裡的編號。
高明的手僵在半空,不敢再碰杯子——這已經不是幻覺了,是某種東西在主動傳遞信息。
咖啡表麵的泡沫突然炸開,濺在桌麵上,凝成細小的符文,幾秒鐘後就乾了,隻留下淡褐色的痕跡。
他盯著痕跡,突然想起蘇嵐——陳默的母親,會不會也和這個項目有關?
趙野發動汽車,剛駛出警局大門,倒車鏡裡突然映出張明的虛影——他穿著死前的校服,臉色慘白,眼睛裡全是亂碼,正趴在車後座的玻璃上。
“操!”
趙野猛踩刹車,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回頭看後座,空無一物,隻有車座上沾著片黑色灰屑。
倒車鏡裡的虛影還在,正對著他笑,嘴角裂到耳根。
趙野抓起警棍砸向倒車鏡,鏡子碎裂的瞬間,虛影消失了,隻留下滿地的玻璃渣,每個渣子裡都映出個無眼的臉。
他坐在車裡喘粗氣,突然發現儀表盤上的時間定格在“4:04”,油表顯示“40.4”,所有數字都指向404。
陳默在走廊攔住吳芳的室友,急切地問:“吳芳失蹤前有沒有留什麼東西?”
室友皺著眉想了想:“她走那天扔了堆舊報紙,我撿了幾張,上麵全是康安醫院的新聞。”
陳默剛要追問,突然看見室友的影子在地麵扭曲,像被拉長的橡皮泥,頭的位置變成了個黑洞。
“你的影子……”
他指著地麵,室友回頭看,影子瞬間恢複正常,像從未異常過。
“你說什麼呢?”室友一臉疑惑,遞給他一張揉皺的報紙,“就這張,她特意標了404機房。”
陳默接過報紙,室友轉身離開,他看見她的影子又開始扭曲,邊緣泛著藍光,像要脫離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