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要進去了。”
“嗯,進來吧…”
華馥月伸出纖纖玉手打開門。
蘇洛從門外走了進來。
屋內…
鮫綃紅帳自高高的穹頂垂落,層層疊疊,恍若凝固的晚霞。
空氣裡凝滯著濃鬱的、甜得發膩的合歡香。
案上堆疊著靈果、玉盤盛放著珍饈、到處都是紅色。
今日是他的師姐華馥月與大師兄柳克結為道侶的大喜之日。
按照宗門古禮,華馥月需獨守婚房,在完成合巹之禮前不得見外人。
可不知為何…
華馥月昨晚深夜傳信於蘇洛,讓他今日一早獨自來婚房找她。
蘇洛不知道華馥月要他來乾什麼。
“師姐,你找我來何事?”蘇洛問道。
華馥月並沒有馬上回答。
她將身上那耗費數十名繡娘心血、綴滿細碎赤晶與金絲的婚服扶起,微微向床榻內側挪動了一點。
即便是寬大的婚服,仍然遮擋不住她那豐腴的身材。
華馥月拍了拍身側那刺目的百子千孫錦被。
“來,坐床上,我給你細說。”
蘇洛怔了一下。
師姐從小便不拘小節、動若脫兔,他早已習慣。
“好的師姐。”
他坦然的坐在了床沿外側,但刻意沒有離華馥月太近。
怕碰到師姐那華貴的錦被和繁複的嫁衣。
結果下一秒…
他的師姐語出驚人。
“小洛,跟我洞房吧!”
蘇洛嚇了一跳。
“師…師姐,你何出此言?”
華馥月眼圈紅紅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何出此言?”
“還不是因為柳克那個畜生!”
“他害我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蘇洛看華馥月如此激動,連忙詢問發生了什麼。
華馥月咬牙切齒、一臉羞憤的講述了原委。
“昨日傍晚…”
“大婚諸事繁雜,我心中煩悶,便想獨自回這婚房稍歇片刻…”
“當我推開門的時候…”
“我看到柳克和秦婉婉就在這裡!”
她伸手狠狠拍了拍身下的紫檀合歡床。
指尖劇烈地顫抖著,仿佛那床榻上盤踞著世間最汙穢的毒物。
“那個畜生!他…他正和秦婉婉那賤婢…行那苟且之事!”
蘇洛眉頭一皺。
秦婉婉?
那個胸小、話少、表情吊的小師妹?
師兄怎麼會看上她啊?
蘇洛回憶了一下秦婉婉的貧瘠…
又看了一眼華馥月的偉岸…
莫非…
師兄有巨物恐懼症?
“師姐,你是說那個聲如蚊呐、見人總是怯生生的…小師妹?”蘇洛忍不住確認一下。
“沒錯!就是她!”
華馥月的胸膛劇烈起伏,嫁衣包裹下的豐腴曲線勾勒出憤怒的弧度。
“柳克那畜生一邊行事一邊對秦婉婉說…”
“他說明日與我正式結為道侶,礙於宗門規矩和長老們的眼睛,就不能再像從前那般方便了,所以要趁著最後…”
華馥月沒再說下去。
但蘇洛明白她想表達什麼。
柳克想趁最後一日來最後一日。
大婚前夜,在婚床上搞這出確實惡心人。
難怪師姐會崩潰。
“小洛,你知道我和柳克毫無感情。”
“我跟他無關風月,完全是宗門利益上的聯姻。”
“對此,我認命了。”
“我告訴自己,既然無法反抗,那就守著這虛名,相敬如賓也罷。”
“我隻求他能給我留最後一點體麵!”
“至少在明麵上,彆做出那些讓我在人前抬不起頭來的醃臢事!”
華馥月的淚水再次洶湧而出。
那淚水混合著屈辱和恨意。
“可結果呢?”
“他不僅做了,還做得如此下作、如此迫不及待!”
“他把我當什麼了?”
“把宗門的臉麵當什麼了!”
蘇洛也很震驚。
那個平日裡溫文爾雅、待人和煦、對所有人都關懷備至的大師兄?
那個在他修為停滯、受儘嘲諷…
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安慰他、鼓勵他,甚至不惜損耗自身修為給他熬製滋補甘露的恩人師兄?
他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柳克與華馥月在外人麵前一直是青梅竹馬、門當戶對。
宗主和長老們一直很看好他們。
結果柳克搞這出?
“沒想到大師兄他…竟然是這種人。”蘇洛歎了口氣。
華馥月擦乾眼淚,她將頭上的鳳冠摘掉像丟垃圾一樣隨手一扔。
頭上的束縛驟然解除…
如瀑的烏黑長發瞬間傾瀉而下,柔順地垂落在她那楊柳細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