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地方歇腳。”艾時說,“前麵有家旅館,看著乾淨,去開兩間房,下午養精神,晚上行動。”
旅館就在集市附近,二樓的房間能看到巷子裡的熱鬨。王勇往床上一躺,就開始數銅錢,數著數著就打起了呼嚕。阿冰把銅錢倒在桌上,用軟布一塊塊擦乾淨,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銅錢上,綠鏽裡泛著溫潤的光澤。
“你看這枚,”她拿起一枚遞給艾時,“邊緣有鑿痕,像是被人故意敲過,可能是殉葬時做的記號。”
艾時接過來細看,果然在邊緣發現幾個細小的鑿點,排列得很規整。“丁世偉沒撒謊,這下麵肯定有東西。”
張老二在一旁查資料:“金代在蘭州這邊有個‘臨洮路’,負責防禦西夏,說不定埋的是個軍官。”
傍晚時分,四人去巷尾的麵館吃晚飯。老板推薦了黃燜羊肉,一大盆端上來,羊肉燉得軟爛,土豆吸足了湯汁,筷子一戳就爛,上麵撒著蒜末和香菜,香氣能飄出半條街。
“這羊肉比早上的牛肉麵還香!”王勇舀了一大勺湯汁拌米飯,吃得滿頭大汗,“丁世偉那小子要是真能成事,回頭請他來吃一盆。”
阿冰夾了塊沒放香菜的羊肉,慢慢嚼著:“先彆高興太早,工地人多眼雜,晚上進去得小心點,彆被巡邏的保安撞見。”
“放心,”艾時盛了碗湯,“我帶了兩套工人的衣服,換上去不容易顯眼。張老二,工具都準備好了?”
“洛陽鏟、探測儀、折疊鏟都在包裡,”張老二點頭,“還多帶了兩瓶驅蚊水,黃河邊蚊子凶。”
吃完晚飯,回到旅館,四人換上灰撲撲的工裝,王勇還特意往臉上抹了點泥,看著就像剛下班的工人。九點半,丁世偉發來短信:“後門等著,我五分鐘後到。”
到了工地後門,丁世偉已經等在那兒,手裡拿著個手電筒,見了他們就招手:“快進來!巡邏的剛走!”
工地裡一片漆黑,隻有幾盞塔吊上的警示燈在閃,挖地基的大坑像個巨大的黑窟窿,邊緣圍著藍色的鐵皮板。“就在那邊,”丁世偉指著大坑的西北角,“銅錢就是從那片挖出來的,昨天還在那兒發現了幾塊木板,被工頭讓人拉走了。”
艾時打開探測儀,屏幕上的指針微微跳動。他走到西北角,用洛陽鏟往下打,鏟頭帶上來的土果然是黑褐色的,黏糊糊的,還混著細小的木屑。
“有戲。”艾時示意王勇和張老二開挖,“小心點,彆弄出太大動靜。”
折疊鏟挖下去不到半米,就碰到了硬物。王勇用手刨開浮土,一塊黑色的木板露了出來,上麵還釘著生鏽的鐵釘子。
“是船板!”阿冰低呼,“真的是沉船!”
丁世偉看得眼睛發直:“乖乖,這下麵真是船啊?那得有多少寶貝?”
艾時沒說話,小心地撬開船板,下麵露出個黑漆漆的船艙,一股混雜著淤泥和腐朽的氣息湧上來。他打開礦燈往裡照,隻見裡麵堆著幾個木箱,箱子已經朽爛,露出裡麵的鐵器和陶罐。
“先把箱子弄上來。”艾時說,“丁世偉,你去望風,有動靜就吹口哨。”
王勇和張老二合力把一個木箱拖上來,打開一看,裡麵裝著十幾把鏽跡斑斑的刀,刀柄上還纏著爛布條。“是兵器,”張老二拿起一把,“看樣式是金代的軍用刀。”
阿冰則在另一個箱子裡發現了幾個陶罐,上麵印著“官”字,裡麵裝著半罐黑色的粉末,聞著有股硝煙味。“是火藥!”她趕緊蓋好蓋子,“小心點,彆碰火星。”
艾時正準備繼續往下挖,突然聽到丁世偉吹了聲口哨,接著是他壓低的喊聲:“有人來了!巡邏的!”
四人趕緊把東西塞進背包,王勇和張老二用浮土把坑填上,艾時則拉著阿冰躲到旁邊的水泥管後麵。隻見兩個保安拿著手電筒晃來晃去,嘴裡罵罵咧咧:“丁世偉那小子跑哪兒去了?讓他看著工具,人影子都沒了!”
等保安走遠了,丁世偉才從一堆鋼筋後麵鑽出來:“嚇死我了!快撤吧,再晚就被發現了!”
回到旅館,四人把東西倒在桌上。兵器、陶罐、還有幾枚銅錢,雖然不算特彆貴重,但足以證明沉船的價值。丁世偉搓著手,看著那些東西:“老鄉,這……說好的抽成……”
艾時數了五千塊錢給他:“這是定金,等我們把剩下的東西弄出來,再給你一萬。”
丁世偉喜滋滋地接過錢:“夠意思!明天晚上我還在後門等你們!”
他走後,王勇拿起那把軍用刀,掂量著:“這刀要是清理乾淨,肯定值不少錢。”
“彆隻看錢。”艾時看著那些印著“官”字的陶罐,“金代的軍用沉船,裡麵說不定有更重要的東西,比如文書或者印章。明天晚上,我們再來。”
窗外的黃河水靜靜流淌,夜色裡,仿佛能聽到千年前的船槳聲。對艾時他們來說,這趟蘭州之行,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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