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葉晏安很早就睡著了。
而葉淵則是躺在床上，卻始終都睡不著。
他索性就從床上坐起，轉過頭看向了窗外。
窗外掛著一輪皎潔的圓月，灑下銀輝，使得房間裡麵也很亮。
葉淵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伸出手，朝著床頭櫃摸去。
那上麵擺放著張群給他的一盒煙。
他已經戒煙很多年了，可今天，他還是破戒了。
火柴被點燃，照亮了四周，葉淵叼著煙，深吸了一大口，火辣刺痛的感覺讓他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曾經炮火紛飛的歲月裡。
那個時候，空氣中時常會彌漫著火藥味，比煙味還要辛辣得多。
葉淵從兜裡將那個筆記本給拿了出來。
他小心地翻開了筆記本，有好幾張照片從其中滑落了出來。
那上麵全都是葉淵與其他人的合影。
每一張的照片上麵，葉淵看起來都還算年輕。
而在他的身邊站著的，則是一張張更加稚嫩清秀的笑臉。
葉淵手指顫抖著，指尖從輕輕地撫摸著照片上的那些人。
他的眼眶逐漸紅潤，有淚水在其中翻湧著。
葉淵深吸了一口氣，從嘴中取下了煙，“這是什麼煙，怎麼這麼熏人呢……”
他喃喃著，可即便將煙取了下來，淚水卻越來越多，最後從眼眶滑落，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又看了很久的照片，葉淵終於是將那些照片給重新夾在了筆記本裡麵。
將手中的煙屁股徹底抽完，葉淵終於是重新揣好了筆記本，隨後躺在了床上，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一早。
葉淵站起身，來到了葉晏安的房門前。
很快，葉晏安就打開了門，茫然地看著葉晏安。
“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葉淵輕聲問道。
一句話，頓時就讓葉晏安回憶起了一切。
她連連點頭，留下了一句“爺爺等我一會”就衝進了衛生間。
十分鐘之後。
葉晏安洗漱完畢，並且換好了衣服，重新回到了葉淵的麵前，“爺爺，我好了。”
“嗯，走吧。”
葉淵輕聲說道。
葉晏安十分乖巧地跟在葉淵的身邊，挽著葉淵的手臂，隨著葉淵一同朝著房門走去。
祖孫二人剛剛走出了房間，然後見到叢貴從遠處走來。
“哎呦？老英雄您這是要跟孫女去遛彎嗎？”
叢貴笑眯眯地對葉淵打招呼道。
葉淵擺了擺手，“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那就一起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您說一下。”
叢貴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攙扶住了葉淵的另外一條手臂，朝著不遠處的車走去。
三人上了車，副駕駛的叢貴轉頭問道：“老英雄，您要去哪裡？”
“北山。”
葉淵回答道。
叢貴頓時就一愣。
他雖然並非是合河縣土生土長的人。
但是他也聽說過，北山到處都是墳墓，許多人家的墳塋地全都在北山。
“去上墳嗎？”
叢貴下意識地問道，然後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
去北山，不是去上墳的話，難道還能是遊山玩水嗎？
葉淵沒有回答，一旁的葉晏安倒是點了點頭，“嗯。”
叢貴沉默了下來。